纪凌此次下山历练,委托人是雍城柳家的家主,住在近郊的赤衣镇,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高门大户。
“……唉,两位大人,那吃人魔着实可怕,镇上的娃娃已经被它给吃掉不少了,老朽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去瑶湘山,希望能请动仙君铲除邪祟,还我赤衣镇一方的太平。”
柳宅堂屋里,柳老爷沉闷地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柳夫人坐在他的旁边,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泪,他们的小女儿就站在一旁安慰母亲。
洛卿寒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并未说话。
纪凌微微颔首,郑重承诺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是自然的。只是为了方便抓住吃人魔,在天黑以前,我想要再问柳老爷几个问题。”
柳老爷连忙应道:“仙君只管问,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赤衣镇是雍城有名的富饶之地,柳家就是当地最有名望的大户人家。镇上原本祥和安宁,最近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吃人魔,专吃黄口娃娃,夜半三更还总是能听到那凶灵鬼哭狼嚎的哭声,已经有好几户人家遇险。
宁静被打破,不管是遇难没遇难的人家都一起跑到柳宅,三三两两地筹集银两,希望柳老爷能派人去瑶湘山,请来仙君铲除邪祟,让那些带着孩子逃到外地的家人能够安心回镇。
“可怜我的南儿……”纪凌还未开口,柳夫人就又哭了起来。“她也才不到十岁啊!要是那遭天杀的吃人魔哪天跑到我柳宅,把她也给掳了去,我……我也不活了……”
她说着,把一旁站着的小姑娘紧紧搂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
柳小姐不过七八岁左右的模样,穿一件鹅黄色的裙袍,模样生得可爱。她年龄不大,却十分懂事,用袖子认真擦拭柳夫人脸上的泪水,软声软语地安慰道:“阿娘别哭了……南儿在呢……”
柳夫人抱着小小的女娃,捂着嘴低声抽泣,柳老爷也一脸愁容,连连叹息。
纪凌笑了一声,询问道:“这就是令爱吧?当真是生得乖巧标志。”
柳老爷点点头,缓缓道:“仙君谬赞。这是老朽的小女儿,乳名悠南,还不到八岁,是我夫妻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老朽是日日担心她也被那吃人魔抓去,害怕得夜不能寐,这几天更是要彻夜守在她的身边才能安心。”
纪凌又问道:“您只有这一个孩子吗?”
柳老爷道:“老朽膝下还有一个犬子,未到弱冠之年,唤为非昔,最近去幽京办事去了。算算时间,也应该是今天回来。”
纪凌不动声色道:“两个孩子都是柳夫人所出?”
柳夫人连忙应声答道:“是啊,这两个孩子都是妾身所出,尤其是南儿,妾身当年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儿就进鬼门关了。”
得女不易,难怪如此疼爱。
纪凌继续道:“事到如今,已有几户人家遇难?”
柳老爷叹息:“唉,已有七户人家的孩子被吃人魔给掳了去,罪过啊,罪过。”
“吃人魔每次行凶,都是在半夜?”
“是,白天是见不着它的。”
纪凌眯了眯眼:“您这意思是,有人见过?”
柳老爷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有不少人在晚上听到过南山头那边传来女人的哭声,却没谁有胆子过去看。”
“……”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连平头老百姓都敢只身去抓邪祟,还要仙门百家做什么?
纪凌起身,拱了拱手:“多谢柳老爷解答疑惑,纪某必当为赤衣镇铲除邪祟,还当地一片宁静。”
柳老爷连忙起身,弯腰作揖:“要是真能把那吃人魔赶出赤衣镇,老朽必当奉上白银千两当做酬劳。”
“……”
纪凌扯了扯嘴角:都说赤衣镇富得流油,柳家财大气粗,传言果真不假,千两白银说给就给,可不是普通的高门大户能够做到的。
不过也能够看得出,这柳老爷对小女儿,当真是疼爱至极了。
他摆摆手:“既然之前说好的酬金已经收下,这个就不必了。”
他拿起一旁的佩剑,起身告辞。堂屋里的柳家人连忙起身道谢。
出了柳宅,师徒二人接下来要去当地被吃人魔抓去过孩子的人家里走访。
路上,纪凌问道:“师尊,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洛卿寒淡淡道:“不知道。”
“……”
瑶湘山的规矩,弟子在下山历练途中遇到困难,随行长老不得协助其完成任务;在与妖魔打斗的过程中,除非遇到生命危险,随行长老也不得出手干涉。否则视为不合格。
坦白了说,随行长老就是一张保命符,别指望他们能带你飞。
纪凌却觉得有些憋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瑶湘山里陪同弟子下山历练过的峰主,或多或少都放过水,就连行云峰峰主江蜀青那种刻板严厉的人,都在徒弟除魔卫道没有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