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在顾父下毒后的第八天死的。
或许是不耐烦了，后面几次顾父下毒的没有控制剂量，所以张氏的命就以非常快的速度走到了尽头。
但顾若娇却不想她走的这么痛快。
她特意在她已经无法下床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
“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顾若娇坐在床边，望着剧毒入体，脸色灰白，虚弱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见到她就突然激动地恨不得爬起来挠她的张氏，一副怜悯的神情。
“我想你也猜到自己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差了吧。”
张氏满脸愤怒，她张合着嘴巴，似乎想要咒骂她。
顾若娇笑了起来，捏着她的脸颊，要她看着自己的脸：“没错，你中毒了，可下毒之人不是我，而是你处心积虑要得到的男人，你的夫君哦。”
张氏闻言瞪大了眼睛：“不……”
“不可能吗？你与他同床共枕十几载，真觉得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顾若娇淡淡的反问道，神情带着了然于胸的淡定。
张氏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顾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自私自利，是个从骨子里就绝情的人，任何阻碍他的人都会被他毫不犹豫放弃，即使是儿子也一样，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填房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张氏表情变得精彩了起来。
最后统统化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顾若娇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门边，望着她满脸的不甘和怨怒，冷然道：“放心，他们很快会下去陪你的。”
稍晚，张氏过世的消息就传到了顾若娇的耳里。
顾若娇以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银子为由，将丧事简化了。
顾香凝听闻后，不管不顾地跑来，想要找顾若娇理论。
但走到窗边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主仆说话的声音。
她下意识躲在了屋檐下。
“娘娘。”春梅扫了眼窗边，“方才春梅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姨娘的死有古怪。”
“哦？怎么说？”
“他们都说，姨娘之所以会死，不是因为在牢中感染了恶疾，而是被下毒了。”
顾若娇闻言故作生气：“莫要胡言，府中谁人敢下毒？！”
春梅立马诚惶诚恐：“娘娘恕罪！事实上……春梅听闻给姨娘下毒的正是老爷。”
“爹爹？！”顾若娇猛地抬高了音量，“怎么可能会是爹呢，姨娘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她待爹爹一向是极好的。”
“春梅原也是不信的，可有人看到老爷在药铺买苦杏仁……”
之后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屋里传来顾若娇的低声叮嘱：“此事你当没听过，也告诫府中的人莫要胡言，尤其不能让妹妹知晓。”
春梅又看了眼窗边，才道：“春梅明白，春梅这便去叮嘱他们。”
等她出去的时候，原本藏在屋檐下偷听的顾香凝已经离开了。
春梅折返回来：“小娘子，二姑娘已经离开了。”
顾若娇懒洋洋地支着脑袋：“嗯，不用管她，接下来我们只管等看戏就行。”
她相信，以顾香凝的脑子，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