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大概早就被送进了蟒蛇男的胸口。
蟒蛇男靠在沙发里,他像是面对这个颇具诱惑的提议苦恼纠结了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我很乐意拿这笔钱……可惜的是,我也解不开这个梦域,更不要说把各位放出去了。”
猪脸男霍然直起身:“你说什么?!”
“他说的很可能是实话。”虎小姐也终于反应过来,她咬了下牙根,低声道,“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不用等到被指控,也不会给我们机会看到真相……”
如果蟒蛇男是这个梦域的梦主,早在庄迭开始怀疑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可以强行触发锚点自我促醒,不必将自己做的任何事暴露在众人面前。
会出现他们现在的这种情况,要么蟒蛇男是个彻头彻尾心理扭曲的变态,要么是蟒蛇男有信心让他们所有人死在梦域里。
……再或者,蟒蛇男和建筑师所做的其实相似,他们都只是对这个梦域进行了某种加工,根本就不是梦域的真正主人。
虎小姐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看向庄迭:“你早就发现这件事了,是不是?”
在打开挂钟背门后,庄迭只是观察了蟒蛇男几秒钟,就没有再加入众人的质问,自顾自一个人去继续研究起了这幢别墅。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好赌成性,把自己输得倾家荡产吗?
还是说,即使拥有这种水平的理性和逻辑思维,依然不能控制嗜赌的天性,心甘情愿地跳进一个又一个不见底的深坑……
虎小姐原本有绝对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驾驭剥离出的情感碎片,现在却已经隐隐生出强烈的后怕,不敢再去细想如果计划成功会导致的后果。
“你们被指控犯有以上罪行。”
庄迭却像是完全没在关注他们,只是清了清喉咙,突然转回身开口:“爱德华·乔治·阿姆斯特朗,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四日,你造成路易莎·玛丽·克里斯的死亡。”
在一边用某种仿佛译制片的语气念出这段话的同时,他突然飞快举起胸前挂着的相机,在众人猝不及防时按下了快门。
拍立得相机运转起来,吐出一张众人神情各异的合影。
“什么乱七八糟的!”猪脸男几乎已经彻底耗尽了耐心,“少在这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梦域的主人?反正我受够了——”
他只来得及怒吼几句,剩下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憋回了喉咙。
庄迭把地狱熔岩棒球棍临时改装成了地狱熔岩大锤,收好相片,气沉丹田双腿分开站稳,一锤带着风抡碎了客厅的小半面墙。
猪脸男:“……”
客厅里寂静了几秒钟。
虎小姐定了定神,走过去才发现,那面墙居然比其他墙面要薄出许多,碎裂的墙体上还有几个不易察觉的孔洞。
那面墙的背后是一个很小的空房间,挨着墙摆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台带着大喇叭的老式留声机。
他们之前听到座钟的所谓“整点报时声”,多半就是从这台留声机传出来的。
虎小姐看向庄迭:“你怎么知道……墙后面有这些东西?”
“因为这间别墅不是建筑师设计的,还有十分钟,请帮忙把演员先生绑起来。”
庄迭低头看了一眼小天才手表,他这块表显示的是现实世界的时间,换算起来虽然麻烦些,但也依然可以推出梦域内的时间流动:“还有九分五十秒。”
猴子青年错愕抬头:“可他已经差一点就要变成雕塑了!”
“但他还能动,他是袭击公鸡——”庄迭停下对了对身份,“袭击那位流量歌手的凶手。”
庄迭从豁口跨过去,拔掉了留声机的电源:“我一度还怀疑这是他的梦域,但看来是我想多了,他也没听过这段台词。”
如果马脸是梦域的主人,在通过精湛的演技和化妆技术欺骗了其他人、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该立刻强行促醒,而不是现在还在沙发上假装雕塑。
在他说话的同时,原本还凝固在沙发上的马脸男人忽然跳起来,往楼梯口冲过去。
马脸男人只是在被刺伤后临时起意,借助黑暗的掩饰,把自己化妆成和受害者一样的雕塑,想要浑水摸鱼赌一把。
他趁机在黑暗里袭击了那个流量歌手,想要弄清楚对方究竟为什么这么火,自己却一路沦落到了无人问津。
万一这是他的梦域,等到醒过来,他或许也能一样得到翻红的机会……
胸口的伤势终归影响行动,马脸男人没跑出多远,就被猎狗按在了地上。
猴子青年过来帮忙,将他捆了个结实:“你刚说什么?什么台词?”
“法官的宣判。”
庄迭解释:“和我之前背的那段别墅装修描写,同属于一本推理界殿堂级的小说。”
“在自我介绍时,我问过建筑师,她不玩游戏,对推理小说也丝毫不感兴趣。再结合那块怀表的风格,我开始猜测,这幢别墅不是她本人设计的。”
“游戏工程师没有听过我背的那段描写,他对这幢别墅不完全了解,所以建筑师才会想到靠制造停电脱身。而我念宣判词时,他也没有特殊反应。”
“所以一定还有一个人,藏在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