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瞧瞧自己的小手,再看见火粲有些阴沉的脸色,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小孩子见状微抬眉毛,乌黑圆溜的大眼透着茫然无措,显见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火粲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心,又去瞧这小孩,慢慢扬起嘴角:“……呵——”
看来是不会道歉了,小东西平日里鬼灵精怪,这时候倒是愣头愣脑的。
他也不再计较,拢了拢袖子,和颜悦色地低头问话:“这些时日玩得还好罢?我晓得不少稀奇的好去处,待用过午膳,可要和我一道出门?”
萧容往他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粲哥哥不恨我了?”
“我先前是挺烦你的,算不上是恨,你来不来?”
他这么催促,萧容便弯弯眼睛,大声道:“啊呀,步灭哥哥教我不要四处乱走,粲哥哥便不要带我了罢?”
火粲看他这做张做势的样子有些无言,甩甩袖子不再理他:“……随你。”
大院里众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各自在座位上落座,长桌上菜色也渐次上齐。上首的老爷子火乾科却仍坐得笔直,冷着一张脸,咬着碧玉烟斗的烟嘴儿,瞪着眼前热气袅袅的菜食。
今儿晌午大院里的人本该整整齐齐——除了火烈偈的位子仍旧空着。
“火烈偈此时可有公务?”
楚冉恭顺地低头:“夫君昨夜在外饮了不少酒,想是过于疲累,此时尚在睡梦。”
“我怎不知有甚么贵客,需得他宿醉来陪?阿寿,差人教他膳后过来回话!”
不远处一个约莫五旬有余年纪的老仆应了一声。
火乾科似乎被气得不轻,火苗苗、火恩泽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抚,神色才又逐渐放晴。
火粲饭量不大,很快便下了桌。萧容瞧见了,紧赶慢赶地往嘴里扒拉几口,跳下椅子便追了过去。
“哎,粲哥哥莫走那样急,带上我呀!”
“你做甚么?”
萧容笑嘻嘻地压低声音:“一道出门呀——”
“你不是说不和我一起?”
“唉呀,那是做给外人看的。粲哥哥想个法子躲开跟着我的耳目,才好自在地去玩耍。要么又要被拦住不许我去了——”
“法子是有,你需得乖乖听话。”
看着萧容摆出乖巧的神态,火粲忽然有些明白,火步灭为甚么喜欢管束着萧容。看着平日里那般不驯的小孩变得顺从,着实是件教人有成就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