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面前铺开了。
她看了一下,佩里埃说的耙运机有点像漏斗,她还以为矿山运矿石只需要车呢。
“这种机器严禁使用钢丝绳,避免摩擦过程中产生火花,造成瓦斯爆炸。”佩里埃说“我们需要工程师。”
乔治安娜看着这图纸细腻的手法“这是勒克画的?”“他就像有些工程师,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您觉得他设计的建筑能实现吗?”
“我对他的木工活更感兴趣。”乔治安娜笑着说“你见过他了?”
“我们想买一些英国的设备。”佩里埃说。
“你可以在商务谈判时说。”
“我们国内有很多银行业者认为不应该向工业提供过多资金,这会诱导我们过度生产,从而导致危险的扩张。”佩里埃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年轻人。
“过多的人,尤其是中产阶级,盲目得在纺织棉布这个产业投资,会毁了在此行业生存了四五十年的人。”
“你有什么建议?”
“我听说您打算在布列塔尼开辟农场和牧场。”
“忘了它吧,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佩里埃说。
“牛结核是人畜共染的。”
“羊结核呢,也是人畜共染的?”法尔荣问。
乔治安娜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能养牛,可以养羊呀。”法尔荣说“羊毛还能纺织。”
“小心变成新的圈地运动。”乔治安娜厉声说“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保持稳定。”
“我记得您有一头宠物羊,名叫肖恩,为什么叫那个名字?”佩里埃问。
因为那只黑脸的瓦莱羊和小羊肖恩长得一模一样。
她笑了,长叹一口气“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诺曼底人没有将纺织业当成终身事业,他们只是将其当成一种赚钱和提高社会地位的手段。”佩里埃说“如果您去参观过就知道,这里的纺织业是全法最大也是最落后的。”
“你也没和他们一起去参观。”乔治安娜说。
“我比你们早出发一个月,您想听听我的感受吗?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英国纺织厂的那种激情,他们认为工作是一种不得不忍受的过程,他们更喜欢在工作一段时间后去过‘种菜生活’,把退休看作人生的黎明。”佩里埃愤懑得说“如果有需要,他们会卖掉自己的公司,甚至还会对自己的公司进行清盘处理,然后两手一拍走人。他们也没有努力营销自己的产品,工厂越来越多,雇主和雇员之间的矛盾也在加剧,如果您的目的是重建道德和秩序,您就不能只看到现在厂房的数量增加了,就觉得它繁荣了。”
“你有什么建议?”乔治安娜问。
“请说服第一执政对进口钢铁征收关税,哪怕是恢复普通关税,否则我们的贷款会被人认为是有毒的,这会影响我们的信誉。”佩里埃说。
“您还记得么?国王在1791年4月18日那天非要与拒绝宣誓的教士庆祝复活节,大多数时候,国王都是仁慈的,但是他那天却强硬了一次,皇后没有劝阻他。”法尔荣说。
“你们在威胁我?”乔治安娜问。
“我以为,您是听得进去建议的。”佩里埃说“在暴利的诱惑之下,没有多少羊能保持清醒,这条通商条款就像是我之前跟您说的,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亨利配第为什么不慌了。
就跟美国人一样,以静制动,解决问题的办法会自己跳出来的。
“你今年多少岁?”乔治安娜问。
“25岁。”
“结婚了没有?”
佩里埃没接话。
“哈佛尔的晚会你也来吧,记得带上舞伴。”她又说“你觉得为我保管珠宝的爱丽丝怎么样?”
“我以为她会答应配第勋爵的邀请。”佩里埃说。
钢铁和煤矿,你们才是绝配。
乔治安娜长叹口气“你看看我,觉得容易么?”
“也有跨国婚姻很轻松幸福的。”佩里埃说“您只是选择了一条困难的路。”
或者说,我选择了一个困难的人。
乔治安娜无奈得想着,这可真是哈托尔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