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伯勒斯被从韦尔斯逮捕了才不用看那宛如地狱的场面,五百名瓦巴纳基和法国人攻破了它,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枪声,民众被割掉头皮,而那时候伯勒斯正在波士顿的地牢里安然地守着那寂静的黑暗。
最终在8月19日的死亡名单里没有奥尔登,官员们带着乔治·伯勒斯、约翰·威拉德、约翰·普洛克特和乔治·雅各布斯穿过塞勒姆监狱的庭院登上一辆马车,中途他们与玛莎·卡里尔汇合,然后沿着上一次丽贝卡·纳斯等五人走过的路向着绞刑山驶去。
约翰·普洛克特没有获得他希望的公正审判,但他有机会可以写遗嘱,他怀孕的妻子可以在孩子生下来后再决定是否执行死刑,至于他家里的11个孩子……所以比起他个人的死亡,伊丽莎白·普洛克特的生死意义更大。
乔治·雅各布斯是个七十多岁的农民,上了年纪、快活、不识字性格很随和,他的孙女17岁的玛格丽特·雅各布斯被牧师的外甥女给指控了。
在被捕的当天玛格丽特就在比德尔客栈招供,乔治·雅各布斯叫她不要那么冲动,这么做会加速她的死亡,可那有什么用呢?他的父亲和叔叔逃走了,祖父被抓,留下了半疯的母亲戴着镣铐等待审判。
成为被害者和认罪后的人控告起别人来特别方便,玛格丽特在那一周的时间里成了法庭的常客,她也是伯勒斯定罪的证人之一。
不过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她宣称她的供词全是虚假和不真实的。
“他们告诉我,如果不承认,我就会被丢进地牢里,会被绞死,如果我承认,就能活命!”
玛格丽特选择了活命,可是自那以后她就深受折磨,活在良心的恐惧中无法入眠。
她反悔的风声不知道怎么传出了监狱,于是她被送进了窒息的地牢,那时候她发现与其背负着愧疚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心安地死去,她在地牢中给父亲留了遗书,她知道她的家已经彻底毁了,她的处境很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绞死,但她向父亲保证,她期盼在天堂快乐高兴地烩面,她依旧是他恭顺的女儿。
被她指控的伯勒斯在地牢里安慰了曾指证他的玛格丽特,那个女孩儿哭个不停。
她的老祖父则狂笑着对哈桑和科温说“要么烧死我,要么绞死我,与其说我是个巫师,不如说我是只秃鹫,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马车嘎吱作响,向山上爬去,这一次因为有牧师被杀,所以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前来围观。
四十二岁的伯勒斯最后受审,这决定了他是第一个被处决的,他和丽贝卡·纳斯在同一个位置下车,平静地走向了行刑台,这个黑发、矮个头的男人在经历了14个星期的牢狱之灾后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站在高处,脚下是他曾经的教民和亲戚。
“我们的天父,远在天堂的主。”伯勒斯说道,如果不看他脖子上的绳索,他看起来就像在布道“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伯勒斯的举动让观众乱了方寸,上次莎拉·古德还在诅咒所有人都要饮血,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主祷文》的真的是巫师?
“他没有被授予圣职!”骑在马上,长相英俊,看起来精神勃发、神采奕奕的“光明天使”科顿·马瑟说“我向你们保证,对伯勒斯的判决是公正的。”
人们眼中的怀疑消失了,这时刽子手将伯勒斯给拉了起来。
这种死法很缓慢,要窒息几分钟后才会咽气,不过谁叫这些人没请专业的刽子手呢。
新大陆不仅缺士绅,也缺刽子手,上一次就有个执行绞刑的囚犯一直没死成,后来有人用斧头砍断了脑袋才结束了。
等这个癫狂的季节结束,人们重新恢复正常还需要一点时间,清醒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等那个时候回顾过往,有些事情会令人尴尬,比如受你指控的那个女人,她穿过小溪回到她的农场,又或者被判缓刑的女巫忽然出现在你教堂旁边的座位,还有那些失去财产,上门讨要损失的男人?
对有些人来说,恢复正常已不可能,比如失去了妻子的弗朗西斯·纳斯,以及伊丽莎白·普洛克特,在约翰的遗嘱里没有她的名字,他丈夫的亲戚们瓜分了所有东西,而她在法律上已经死了,可她还有12个孩子需要养活。
玛丽·英格里希在流亡中因为身体虚弱,回到塞勒姆时已经病入膏肓,1694年就死了,小桃乐茜·古德看见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死了,为了活命她作证指控母亲,才5岁多点就陷入癫狂,雨声都在别人的看护下度过,还有数不清的孤儿,这么多人的悲惨遭遇,应该值得小安·帕特南小姐写一封忏悔书在公众面前念上一遍。
她后来也念了,当着纳斯一家的面,弗朗西斯·纳斯一直低头看着那封忏悔书,深怕她少念一个字,此时她也是孤儿,她的妈妈老安·帕特南因为体弱也死了,老安是贝利带到塞勒姆的,她已经死了,小安还要活下去,关于巫术指控的很多责任都被她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