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下来,看着就像自天堂透下来的光。
她此刻穿的是一身紫色的纱裙,它非常飘逸,行走时就像波浪一样,但是停下来的时候会有垂坠感,外罩一件蓝得近乎黑色的毛边披风,这件裙子和披风都该死的拖地,需要有人在背后牵着,这本来是百丽儿的工作,现在被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抢了。
她们俩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丝绒材质的披风下,两位昔日的贵族小姐居然成了侍女。
她们的珠宝都不多,乔治安娜的额头有一条钻石细链,耳朵上戴着的依旧是珍珠耳环,现在整个欧洲可能都知道她喜欢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副油画了,只是她没有戴项链,只戴了一个橄榄枝胸针,看起来远不如波拿巴希望的那样珠光宝气。
马丁先生混在人群里朝着乔治安娜点头致意,乔治安娜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踩着红毯,跟在波拿巴的身后进入了城堡。
昔日那个穷得只剩下剑和披风的失意青年如今身上依旧只有剑和披风,只是他马靴踩着的不再是巴黎的街头,而是古代国王的宫殿。圆形大厅的墙上有很多徽章、旗帜、挂毯、盾牌、和武器,拿波里昂尼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按着剑转头看着她。
乔治安娜看着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的是那副有名的加冕图,在给自己戴上了罗马桂叶式的皇冠后,拿破仑又为约瑟芬加冕,他的妹妹们就像此刻的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一样为约瑟芬牵着斗篷的下摆。
那个在阿雅克肖出生,孤独得在岸边,看着海浪一点点将岩石冲刷成细沙的年轻人想象得出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吗?
“觉得满意吗?”他有些得意得问乔治安娜。
她想说,不,利昂,小心这个鲜花遮盖的陷阱。
但此刻这个大厅里有很多人,不只是主教和高官,还有很多商界人士和外国人。
于是她朝着他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胜利者没有忘形得大笑,而是客气得和高官表示自己长途跋涉意境很累了,需要休息,来迎接他们的东道主们很懂事得离开了。
“过来。”
等那些人都走了,城堡里只剩下“自己人”,拿波里昂尼朝着她伸手,乔治安娜很听话得过去了。
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将手里的披风下摆放下了,室内很干净,不用担心在外面时那样沾上泥水,披风上的金色刺绣摩挲着猩红的羊毛地毯,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宛如流沙。
他抓住了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这个矮子也就只有在她面前还有点身高优势。
“你的眼睛已经是皇家蓝了。”他用轻柔而陶醉的语气说“钻石就像是你的眼泪。”
“你希望我哭?”她有些恼怒得说。
“你猜外面有多少人羡慕我?”他自顾自得问。
“挑起别人的嫉妒心最后只会引火烧身。”她警告道“你忘了那些教训了?”
他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放下那只托着她下巴的手,将她拥在怀里。
“给我生个孩子吧,公主。”
“你不是说要休息吗?”她恼火得说道。
他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得说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想表达的意思通过那双漂亮的贼手已经很清楚了。
“你这坏东西!”她恼怒得骂道。
他反而开怀大笑,将她给举起来打算转圈,结果他被她过长的披风绊倒,两个人一起摔倒了。
他没急着站起来,而是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长长得叹了口气。
“吕希安要是愿意来就好了。”他怅然得说道。
乔治安娜有些恍惚,她记得拿破仑的加冕典礼莱蒂齐亚和吕希安都没有参加。
“他这次怎么没来?我记得伯尼奥是他的亲信。”
拿波里昂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因为我吗?”
“别瞎想了。”他将她的脑袋拦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享受这一刻吧,公主。”
这个假公主、假国王的梦还不醒么?
她想这么说的,可是她还是照着他说的一样盯着没有天顶画的天花板发呆。
如他所说的,享受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