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世界里,第一执政的马车为了炫耀和平当然会沿着繁华的地段走,那些地方到处都是咖啡馆,意大利的拱廊在这些地方随处可见,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所以咖啡馆才开得到处都是。
那些人或许一边讨论着奴隶制的黑暗、残暴,一边吃着加了蔗糖的冰淇淋和咖啡,许多拱廊之间有玻璃穹顶,因此虽然置身室外,却有种室内的感觉,如同置身温室之中。
铁路给穷人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她没见着,富人的餐桌反而变得更加丰富了。
她正想着事,发觉自己的裙子被人拉了一下,她瞪了一眼那个人。“别生气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乔治安娜现在很想给他一巴掌。
9月1日是旧贵族回来的最后期限,有那么多人没有回国,他居然这个时候撤掉富歇,虽然这个警务部长真的很不称职。
“看戏。”她冷冰冰得说。
他看起来有些恼火,或许是他觉得现在居然还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但他还是照做了。
正巧台上的两个看门人争吵了起来。
其中一个向另一个挑衅道:“你可知道我曾经在军队里服役过?”
另一个回答道:“我现在还在军队里服役!”
这种文字游戏般的对话有种逗趣的感觉,观众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拿破仑却明显生气了,面露出凶恶的表情,有大发雷霆的征兆。
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他用露着凶光的眼睛看着她。
“我明白。”她用艰涩的声音说“你别生气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转过头,继续盯着那两个演员。
他们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被台下的一个观众左右。
“你选择了这条路,是经过了困难的选择。”她低声说“他们不该拿这件事当笑料。”
“那你觉得他们该被怎么惩罚?”他的声音平静了些,却透着冷酷。
“流放。”一个声音在乔治安娜的身后响起,她回头看了过去,正好是马尔蒙“这些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要求情吗?”拿破仑冷声问,他没问谁要求情。
“他们侵犯了军人的荣誉,确实该惩罚。”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我只害怕有人会说你滥用权力,他们不理解这些人犯了多大的错,以为随便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拿破仑回头看着她。
“玩笑不能开过火。”乔治安娜严肃得说“而且有些话题确实不该开玩笑。”
“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他问乔治安娜。
“你不是说剧院的沙发躺着很舒服么?躺下怎么样?”她拍了拍自己的双腿“睡吧,睡一觉就会全好了。”
这种哄小孩的话他居然听了,头枕着她的大腿,躺在了天鹅绒沙发上,双手交叉着,而他身后穿着华丽制服的近卫军们依旧站得笔挺。
乔治安娜看着马尔蒙,马尔蒙也盯着她,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很快那部独幕剧演完了,今天的正式戏目开始上演,是巴黎观众们都很喜欢的《费加罗的婚礼》。
观众席时常传来笑声,不是那种罐头式的笑声,这部戏其实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大家看了很多次还是爱看。
她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继续看那无聊的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