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由去错怪一个匠人对不对?”
她有些怀疑得看着他。
“我对你说谎了,对不起。”他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你打我吧。”
她气得站了起来。
她该为哪件事生气呢?是他说谎说并没有真的流放和处死雅各宾派的成员,让他们去英国组织“面包与血”运动,还是朱塞平娜的事?
有的时候,她忽然很了解那些想要刺杀拿破仑的人们的心情。
“我知道你在心里会将我和那个人做对比,我有很多地方都比不上他,可是我愿意改正,他能做到我这个地步吗?”
乔治安娜语塞了。是啊,拿破仑连终生执政都不要了,有几个人能办到这一点呢?
“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树立你的权威。”她嚅嗫着说。
“我对他们说,我那么纵容你是因为你引进了铁路,一匹马在轨道上拖运的重量等于20匹马的重量,从里昂到巴黎的铁路没批下来是因为他们觉得如果河面如你说的结冰了,马也可以在冰上拖运。”他顿了顿“但我要告诉你,真正促使我那么做的原因是我爱你,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别说了!”乔治安娜立刻打断了他。
这句话听起来太耳熟了,就像伏地魔对斯拉格霍恩说的,“你不像其他老师”。
他真的闭嘴了。
“你们要对钢铁开始收取关税了,是吗?”乔治安娜问。
“还有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波拿巴说。
盐税是中世纪的一种税收,谁叫奴隶贸易取消了呢。
但是盐税相当于封建王权,盐巴不仅人要吃,动物也要吃,它对畜牧业和农业都有很大的影响。
在三级议会的陈情书里就有取消肉类、面包和食盐税收的请求。
面包收取的税已经在磨粉的时候收过了,肉类和食盐税恢复,等于三级议会白开了。
“以后吃水果是不是还要缴纳12苏?”乔治安娜问。
“是不是觉得当自由人不如奴隶?”波拿巴笑着说“除了不能聚在一起吃水果,他们可以经常吃到水果。”
“你不高兴?”
“你觉得我高兴吗?”他忽然变脸,恼怒得咆哮着。
“别对我大声嚷嚷。”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他既不是托比亚,她也不会是艾琳,她不会畏畏缩缩的。
“如果我是尼禄,你猜谁是塞昂努斯?”他又问。
“近卫军不会叛变的。”乔治安娜说。
“共和派总是抱着梦想,不肯面对现实。”波拿巴看着杜伊勒里宫的窗外说“你觉得我嫉妒莫罗吗?”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冷笑了一声,缓慢得转过身。
“有时我真希望我们能都死在战场上,那个地狱的深度都比这座城市浅一点。”
“我能不能知道是什么说动了您?真的是因为民意?”乔治安娜问。
“有个人跟我说,暴力代表着软弱,我现在要做的是缓和矛盾,我的慈悲将远胜断头台的力量。”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
“你可以猜猜看。”他轻浮得笑着。
乔治安娜将这句话在认识的大臣们身上比对,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是谁?”拿破仑问。
“西耶斯?”她不确定得问。
这次他笑得很大声。
“我错了?”她沮丧得说。
“你回去吧,拿上那两份报告。”他迅捷得走回了刚才看文件的位置“除了你手上的,还有件事,巴黎的面粉需求量激增,以前每天供应1800袋就够了,现在变成三四千袋,磨坊那边没有问题。”
“怎么会这样?”
“所以要你去查呀,试猜猜是哪一个势力。”
她摇头,很后悔掺合进这件事里。
“你就这么走了?”波拿巴问。
“你想我对你行礼?”她反问。
“我以为这是文明人的礼貌。”
乔治安娜忍了忍,最终还是向他行了屈膝礼,然后怒火万丈得离开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口哨声。
那是个意大利小调,仿佛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法兰西第一执政,而是个缺乏教养的年轻中尉。
她冲着身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离开了杜伊勒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