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在欧仁转身后,西弗勒斯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
龚塞伊尴尬地走在最后面,也离开了这个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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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混血媚娃的舞蹈娱乐了哈托尔,她召唤了一面金光闪闪的铜盆出来。
铜盆里缓慢地注满了水,当哈托尔将指尖轻触水面,随着涟漪荡漾开来,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里面。
“为什么欧仁亲王也会成为你的仆人?”波莫娜问哈托尔。
“当时拿破仑的军队里正在流行黑死病。”哈托尔说“他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了。”
“我想有很多士兵都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为什么他是特别的?”
“让我想想……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哈托尔用指尖点着下巴,很没良心地说“我想知道他看着自己尊敬的继父因为得知自己母亲移情别恋而变得不再专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波莫娜一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拿破仑远征埃及时,欧仁是他的副官,当那个小克利奥佩特拉出现时,他还要同车随侍左右,那场面谁都会觉得很尴尬,于是他请求休假了。”
“什么?”波莫娜困惑地问。
“拿破仑是个充满激情的人,有时他会在马车上干一些非常亲密的举动……”
“停下。”波莫娜哀鸣着打断了爱神的小道消息。
“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你自己不也干过?”哈托尔的指尖又碰了一下水面,里面的画面又变了。
那是在伦敦的一辆观光马车上,主角正是她自己。
“哦,梅林~~~”波莫娜哀嚎着跺脚,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拿破仑想要还击,他不仅找了个情妇,还把约瑟芬的丑闻全部告诉了她儿子,他伤害了欧仁。”哈托尔有些同情地说“他那时还是个孩子。”
“我没那么干过!”波莫娜说。
“你现在是没有。”哈托尔又触碰了一下水面“可你想知道将来么?”
在涟漪重新恢复平静前,波莫娜转过头。
“为什么你不敢看了?”哈托尔揶揄地笑着。
“你在惩罚我?”波莫娜抱着双肘,颤声问道。
“罪人才会被惩罚,你觉得你有罪么?”哈托尔问。
波莫娜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念头。
“回到巴黎后所有人都在劝我的‘狮子’和约瑟芬离婚,除了欧仁,他就像不希望父母离婚的孩子一样恳求拿破仑,再加上约瑟芬在门外一直哭,他就心软了。”哈托尔低声叹息“拿破仑为她打开了门,让她进了屋,你知道拿破仑除了成为奥古斯都以外另一个梦想是什么?”
“不。”波莫娜涩声说道。
“他想成为一个可以养活全家人的父亲,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和荣耀,你觉得这个梦比‘为了法国人民’现实吗?”
“如果没有法国了。”波莫娜惯性地说,她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他的家也会没有的。”
“正是如此。”哈托尔款款地向波莫娜走来,亚麻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有没有让你想起谁来?”
波莫娜低声地哭泣。
“为什么哭了,聪明人?”哈托尔继续问。
波莫娜摇头。
“说出来。”哈托尔攀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
“求你别让我说了。”波莫娜捂着脸。
“我喜欢他说的那句话,越是清醒的人越荒唐。”哈托尔用沙哑的声音低喃“你的老师教了太多一个女人不该懂的东西,何不如忘了那些做一个普通人。”
“不。”波莫娜一边哭一边说。
“你也对政治有兴趣?”哈托尔讥讽得说“那个金发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她以为自己可以取代约瑟芬对将军产生影响,你也想成她那样的人?”
“不。”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哈托尔有些恼火得问。
波莫娜想起了陋居,还有那个北方农民废弃不要的房子。
它们都很简陋,却非常温馨,就算里面没有和韦斯莱家一样闹腾的孩子也没关系。
可惜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碎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鸣叫。
她睁开泪眼,发现一双宽大的红色翅膀从眼前划过,奈菲尔塔利往后退了几大步,
“贝努!”埃及爱神震惊得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贝努?”
波莫娜看着在七壁炉厅里翱翔的凤凰福克斯,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向心脏回流。
她举起魔杖,将那个装青铜雕塑的木箱变成了一棵树,让凤凰可以站在上面。
“它叫福克斯,不叫贝努。”波莫娜冲着埃及爱神做了个鬼脸“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