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自卫军有60个营,每个营1500人,代替了巴黎的常备军成为了保护巴黎的唯一武装。
巴黎公社的报纸对自己的同胞是这样说的:“喂,著名的杜罗克,英勇的指挥官,你可从来没有和普鲁士人顽强地打过仗,他们让你领教了大炮的有效射击,可你从来没有用大炮打过他们,你把大炮留着打我们!啊!战败者遭殃!”
这些常备军的大炮是普通工人制造的,19世纪时巴黎地区是法国的重要制造业中心,在德军进入巴黎前,这些普通工人协助国民自卫军设法把一大批大炮搬离了德军的必经之路,把它们保存在安全的地方。
如果“政府军”打算用大炮夷平巴黎,国民自卫军也能用大炮还击。德国人不掺合进这浑水里,漫天的炮弹又不长眼睛,分得出谁是法国人谁是德国人。
虽然两国签订合约是在凡尔赛,真正和约生效还是在法兰克福。
十八年之后的1889年是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纪念,同时1851年的伦敦万国博览会取得了空前成功,法国也想建造一个超过“水晶宫”的博览会建筑,希望建造一个可以代表法国荣誉的纪念碑。
莫泊桑、小仲马等著名人士签订了《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他们认为这个塔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烟囱,耸立在巴黎的上空,这根丑陋的柱子会给这个古城留下让人厌恶的影子,掩盖住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和凯旋门的光辉。
还有“专家”认为铁塔的灯光将杀死塞纳河里的所有鱼,并且有一位数学教授预计,铁塔将盖到一半轰然倒塌。
总而言之,那个工程开始了,并且还修建成功了,它成了巴黎著名的地标。
埃菲尔铁塔就好比有人找了个丑陋的伴侣,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难看,看习惯之后就能从他或者是她身上找出好的地方,然后越看越顺眼了。
爱浪漫的法国人给她取了个“铁娘子”的绰号,似乎将它当成一个姑娘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衬衫袖子,他此刻已经脱掉了累赘的黑衣服,换上了白衬衫,看起来没那么热了。
“干什么?”
“1871年的报纸。”波莫娜将翻到的剪报给他看“来见识19世纪的人是怎么吵架的。”
“我不懂法文。”西弗勒斯瞟了一眼那报纸说。
“你在看什么?”
“巴黎‘趣闻’。”他怪异得笑着“大革命的时候,不论地上的政府如何更替,地下的教士们还在整理那些死于瘟疫的居民的尸骨,这些骨头被当作艺术创作的素材,它曾经被人遗忘,直到有人在地下墓穴搞了个音乐会。”
波莫娜拿过了那本书,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张照片,一堵满是碎骨的墙前面放着一盏灯,它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根据书上的介绍,这种火盆并不是某种宗教仪式用的,而是测验坑道里氧气浓度的,一旦火熄灭了,代表里面的氧气缺乏,所有人要立刻回到地上。
就像是鬼吹熄了灯。
波莫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那本阴森恐怖的书丢还给了他。
“有介绍关于尼克·勒梅的么?”波莫娜问。
“尼克·勒梅活着的时候住在蒙莫朗西街3号,那里现在变成了一家餐馆。”
“但他的真实住址不在那儿对吗?”波莫娜无奈地笑着。
“他确实住在蒙莫朗西街,却不是现在的3号,巴黎的首批门牌号是在1728年9月28日拿到的,那时尼克·勒梅已经将住的房子给隐藏起来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他‘死’的时候是1391年,两百年过去后所有曾经认识他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又搬回了以前的住处。那些14世纪建造的房子现在还保留着,并没有因为拿破仑和奥斯曼的规划而被拆除,大革命爆发时所有人心惶惶,他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座房子隐藏了。”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波莫娜有些嫉妒得说。
“他把他的遗产留给了我,却没将他的‘宝物’留给我。”西弗勒斯淡然得说,忽然用手里的书拍死了一只爬过桌面的蜘蛛“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个‘残废’。”
“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她拉着他的手说“我想去塞纳河边走走。”
他没有做声。
“那我先去别的书架逛逛。”她站了起来。
西弗勒斯勉强微笑着,然后又低头看那本书。
波莫娜离开了阅览室。
她觉得,这个时候西弗勒斯应该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而且这法国国立图书馆她确实没有逛够,天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