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白道:“听说武当、华山、峨眉亦有百年门派,中原地区的名剑山庄更是地位超然、赫赫威名,贫僧都会一一拜访。”
什么一一拜访,分明是一一过去挑战。
阮雪宗遮掩了一下嘴角笑意,半晌正色道:“阿弥陀佛,紫沙弥施主你对中原的礼节理解甚少,小僧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按照阮雪宗霸道的性格,他一般这样说只是客气话,潜台词是我一定要说。紫沙弥疑惑道:“请如宗小师傅赐教。”
系统007号警惕道:【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阮雪宗无视它的吐槽,他面上清咳了两声,露出一个极为端庄的笑容:“紫沙弥施主,我们中原人最热情好客,也崇尚一句话叫‘礼尚往来’,你既然来了中土,这一行必定会结交不少中原强者。如果施主交了一些朋友,请务必不要吝啬善意,大胆邀请去西域做客,欣赏这独一无二的大漠风光和车桑这美丽的绿洲之城。届时西域强者如林,我想车桑王后一定会很欣喜。”
只是不知道,等到那会儿,杜青娥看到这么一批远道而来的中原武林高手,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
紫沙弥恍然大悟:“这果然是一个好主意,多谢如宗小师傅指点。”
去各大门派和武林世家一一挑战,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不管打赢了打输了都容易结仇结怨,可如果他们事后邀请对方去西域一行,就能化敌为友,诞下一桩美谈。
他在这人情达练上,竟然还输给了眼前这二八年纪的少年,实在是惭愧。
系统007号:【……】
它就这样看着,西域沙门达摩教一行人被阮雪宗忽悠走了,临行时他还对阮雪宗推崇备至,让一旁围观的香客看得心满意足,下山后逢人就吹嘘“西域狂僧被万法寺小师傅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辞别西方来客后,阮雪宗回到后山,忽然看到了杜如兰正微弯着身子,手心有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黄色的喙,声音嘹亮。
见他来了,少年僧者还面带笑意,展示给他看:“师弟你看,这里的山林间坠落了一只黑色小鸟,它奄奄一息的样子,倒是极为可怜。”
什么黑色小鸟,说得多么无害。
凑近一看,少年僧者手心里赫然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雏鹰,未来那只等级60的魔门黑鹰。
见到这东西,阮雪宗眼睛微微眯起:好家伙,原来杜如兰饲养黑鹰,竟是在这个时间点。
一人一鹰,后面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着少年僧者那一双琥珀色眼眸静静凝视,他手心里这只还没长开、外貌斑秃丑陋的雏鹰,清鸣了两声,翅膀扑扇着,仿佛很是饥饿。
它甚至在啄少年妖僧的手,很快那尖利的喙就啄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
阮雪宗冷冷道:“师兄,你是何意?”
少年妖僧低眉垂目,薄唇微微勾起,脸上绽放着一个能迷惑世人的慈悲微笑,他道:“师弟莫要惊慌,为兄只是想起了释迦摩尼老祖曾经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的故事,这只鹰如今苟延残喘,师弟素有慈悲之心,恐怕也不忍心吧,我若割血喂肉于它,师弟是否会对我心生怜惜之情?”
怜惜个屁。
阮雪宗冷漠地想。
他又不是真的老实和尚如宗,纵使这只黑鹰在他面前活活饿死了,杜如兰在他面前放血流死了,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他就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不过佛门不能杀生。
阮雪宗目前顶着如宗的壳子,自然不能杀了这只黑鹰,导致自己破戒,他也不会坐视杜如兰这妖僧,割了自己血肉去喂养这只雏鹰。
一只魔门黑鹰的成长,自然是从吃人肉开始的。
阮雪宗想也不想,一手掐住雏鹰从杜如兰手里抓了出来,黑色雏鹰不认他,咻地一下张嘴欲啄,差点把阮雪宗那只白净的手啄出血窟窿。
此时的雏鹰,还未有后来展翅高飞时的雄姿勃发,但那一对爪勾已经极为有利,把阮雪宗身上那件白色僧袍给抓破了。
要知道,少林弟子几乎十项全能,衣服破了,只能自己拿针线在烛火下缝缝补补的,而他阮雪宗啥都不会,更不可能自己缝补衣服了。
系统007号就这样看着,阮雪宗脸庞面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眼差点放出死亡光线。
“阿弥陀佛,师弟你快放开它,别抓在手里,这鸟儿性情凶猛残暴,最好以利诱之,徐徐驯养。”杜如兰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为爱鸟黑鹰被粗暴对待,还是怜惜阮雪宗那衣袍。
“何必如此麻烦。”阮雪宗冷笑道,他抓着手里这只不断挣扎的小鸟:“以暴制暴,最为便利。”
“这黑鹰性子再凶残再硬,它也是一只鸟,民间驯禽师他们有驯鹰的手段,便是听话有肉吃,不听话想做坏事就拔掉羽毛,啄掉爪子,敲掉鸟喙,我姑且效仿之。若实在罪恶滔天,那我再痛心,也要冒着破佛门杀戒的危险,将其诛杀,我相信,假以时日这只鹰必然服服帖帖。”
“……”
杜如兰眼眸微闪,没说话。
聪明人都能听得出,眼前少年的言外之意,这完全是指桑骂槐的敲打。表面说鹰,实则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