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将军带来的大夫。”苏婉寻拱手。
守卫见她带着药箱,也就相信了。
苏婉寻来时就随身携带着防时疫的药袋子,不过在进去之前,还是做了防备工作,用浸泡过药汁的布蒙住口鼻。
里面一共有三个士兵,年龄不大,不过十五六岁,早已晕迷,翻开他们眼皮,眼睛充血,再翻起袖子,肌肤出疹。
苏婉寻取出银针,按照书中记载的玉龙经先替他们扎针,最后再用艾火加温。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喷出一口瘀血。
这让她措手不及,幸亏她戴了捂住了口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如此,手背还是沾染到了鲜血。
她立即走出营帐,再取清水将手背洗干净。
“小姐?”白芨上来想要搀扶。
苏婉寻的小脸凝重,轻声自言:“他们的症状有点像古书中记载的风阳症,可通过食物和水来传染。并非慕霆所说的普通流感。”
也就是说,又有人故意将风阳病毒通过食物和水传染给将士们,
白芨不懂医,但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着问:“那该怎么办?”
“我知道药方,不过还少了好几味。在短时间内找到比较困难。若是医圣在,那一切好说,可惜……”
苏婉寻闭目沉思,片刻后双眸已清明有神,说道:“先去离这里最近的药庄找药,我记得来时有路过。”
“你就让二公子派人去买,何必自己亲自去呢?”白芨问。
“嗯。我先去找他。”苏婉寻又急匆匆地回营帐。
可她等到夜里都没有等到消息,心下越来越急,要知道风阳症极为凶险,时间拖延的越长,治疗起来更困难。
“白芨!等不了了,我们自己去。”苏婉寻拿起包裹,准备出营帐。
“可,可是!”白芨想要阻止,这大半夜的,没了许将军的保护,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婉寻想了想,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薛少将”。
薛易的营帐就在旁边,所以很快就过来了。
苏婉寻二话不说,直接将杯子里的水扑过去,扑了他满脸都是。
“不瞒你说,其实将士们感染的是风阳症,这水就是那些感染士兵喝过的。”苏婉寻的水眸闪闪,似笑非笑:“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告诉我他在哪里?”
“妈呀!”薛易捂着脸,吓得接连哆嗦,可脸上却很无奈:“末将,末将真的不知道啊!”
说完,他噗通跪地,砰砰砰地磕头:“夫人,末将也急啊!他消失快一天了,若是明天誉王突然要宣战,那该怎么办?”
很快,额头就被磕出红痕。
白芨一颤,幽幽道:“小姐,他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苏婉寻压制住尴尬,又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陪我一起去取药,否则三天后你也必死无疑。”
“取,取药?”薛易抽了抽唇,上唇的两撇小胡须也随之挑了挑。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等拿到药治好这些将士们,你就立了大功。”苏婉寻继续试图说服他。
对于这种小人,必须从他自身的好处出发。
薛易捂着湿润的脸,细细一想,居然同意了:“行!那就现在出发!”
三人坐上马车一起出大营,有了少将令牌,根本无人阻拦。就在路途中,苏婉寻看到一顶黑色营帐位于小溪旁。
也不知道为何,苏婉寻突然想要停下。
“我过去看看!”她匆匆撂下一句便跳下马车,快步走向那白色帐子。薛易和白芨跟在她身后。
出于第六感,苏婉寻竟然觉得他就在里面。
“咳咳!”
这是熟悉的咳嗽声。
她一步步靠近,正当要揭开帐帘时,一股力量将她震出去。
这样的力量看似强大,实则如同一阵柔风,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坐倒在地。
“二哥哥!是我!”
她对着帐子喊,这一刻,她胸口闷痛,脑海里竟出现一个念头。景慕霆被感染了,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独自在这里等待自愈。
他认为自己体质强,可以躲过这一劫。
可他忘了吗?他受了重伤啊!
“他当然知道是你,否则你以为你能活着?”薛易立即上前想要将她搀扶,可苏婉寻却将他推开。
“我可以给你暂时缓解难受!用针,用灸!”
她还是试图想要进去。虽然不能根治,但肯定是有效的,今天下午的那三个士兵就已经苏醒了。
“回去!”帐内传来冷冷的两个字,随后又是一阵风,将她震出十步开外。
苏婉寻捂着心口的钝痛,喊道:“苏慕霆!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为什么每次有难,你都会将我推开?”
语气带着一丝凄楚和哀怨。
前世是,今生也是!
帐子里的人没有回应。
苏婉寻深吸一口气,当即脱口而出:“好,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现在就去找药!若是找不到,我就不会回来!”
帐里的人终于开口,沙哑冷沉:“薛易,将她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