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听着指示，慢慢睁睛眼睛。
没有光亮！
没有刺眼感！
眼前一片黑漆漆，与她眼前看见的一模一样，都是一片黑。
心头不自禁的往下沉：还是看不见！
她瞎了好几年，已经适应了黑暗，即使一辈子看不见，她也能接受。可叶念薇回来之后，叶念薇又懂中医之后，叶念薇会治疗之后……她就有了念想，有了贪恋的心，想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妈，眼睛疼吗？”
房间里面黑漆漆一片，别说冷静看不见，他们同样都看不见。
“有点疼，还是跳着疼。”
“比刚才严重了还是轻点了？”
冷静感觉了感觉：“频率变慢了，刚才一秒跳十下，现在一秒跳三下。”
“不疼的时候你跟我说。”
大约过了三分钟，冷静说不疼了。叶念薇让她闭上眼睛，再让冷沐风把霍航叫进来。霍航握着她的手，叶念薇再让冷沐风把第一层窗帘打开。
漆黑的环境宛如漆黑的夜空，有了朦胧的光高：“妈，你现在慢慢睁开眼睛，如果能看见或者觉得刺眼，你就闭上再慢慢睁开。如果看不见也不要灰心，还能再试试，不是这次就能决定的。”
“我知道。”
“还有，不许哭。”
“不哭！”冷静有点紧张，身体抑制不住的哆嗦，手心也在往外冒汗。她缓缓地睁开眼，漆黑的光线不那么厚重，有了淡淡的朦胧的光线。
“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光了。”冷静兴奋的叫起来，她一手老公一手儿子，紧紧地握着他们的手：“我能看见白色的光，我能看见了。”
白色的光。
灰朦朦的光。
模糊模糊有如在薄雾中。
“妈，眼睛疼吗？”
“不疼也不刺眼，就是看不清楚，很模糊，像雾里看花。”
“不急。”叶念薇眼神打断冷沐风，让冷沐风再拉开第二层帘子。
窗帘总共有三层。
第一层是最厚的布，遮光率百分之九十以上。第二层稍薄一些，遮光率只有六十左右。第三
。层就是一层纱，遮光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第二层帘子拉开，朦胧的光线亮了几遍，冷静不适应的眯眯眼睛。但光线还算柔和，她眯了眯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清晰了几分，能隐隐看见一点轮廓，她激动的想哭：“不能哭不能哭，我答应了薇薇，不能浪费薇薇的心血也不能糟蹋沐沐为我试针。”
霍宝儿：“……”妈，我是亲生的好吧！说话不带这么偏心的好吧！
“眼睛痛吗？”
“不痛！
“能看见什么？”
“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
“妈，我要全部打开了，会有点刺眼的痛，你慢慢来，别慌。”
冷静不慌，她此时兴奋多过慌张。
冷沐风打开最后一层帘子，阳光没了遮挡直接跳进来，冷静感觉到了刺眼，松开霍廷琛的手，扬手挡住眼睛，同时有眼泪流出来。
这种眼泪不是哭的，而是受刺激流出来的，她闭上眼睛缓了缓，霍航拿纸巾帮她擦掉眼泪，没有发现新的眼泪流下来。
再睁眼视线又清晰了许多，她能模糊的看见他们的五官：“看不清楚，但是能看见眼睛黑漆漆。”
“别急！”
叶念薇的话刚刚说完，冷静的视线又清楚了一些，她能看见他们的瞳孔了。视线往回收了收视线，只看眼前的霍航。
霍航兴奋又紧张。
自眼睛瞎了之后，霍航带她看了很多医生，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没办法。医生也说过，她是心结太重。
叶念薇回来之后，她心情变好，心结跟着慢慢打开。虽然视力没有恢复，但她说过眼睛一天比一天轻，没有以前那么厚重。这时候，他依旧请了医生给她看，都没有好的进展。反倒是叶念薇的医术，让她有了各种好转的迹象。
既然如此，后来的治疗就全部交给了叶念薇。他们不知道叶念薇什么时候学会的中医，但冷静的确在好转。
“你怎么剃了寸头？”
霍航正紧张和兴奋的时候，冷静忽然点评他
。的发型。他以前最不喜欢寸头，嫌弃寸头不稳重。后来照顾她，他觉得寸头很方便，随便搞一下就洗了。
冷静没哭，霍航却抑制不住的老泪纵横喜笑颜开：“我老了。”
“你都当爷爷了，有点皱纹才不会被人误会。”冷静想哭又憋着不能哭，松开霍航的手，抚摸他的脸和五官。指尖滑过他额头上的抬头纹、滑过他眼角的皱纹、滑过他嘴角从未见过的法令纹。
眼盲之前，他还是稳重的小伙。现在他真的成了爷爷，头发都花白了。
不能哭！不能哭！
有了皱纹，头发发白，都不叫事。能用这些换来一家团圆，她换：“挺好，这样就不怕你被小姑娘抢走。”
霍航噗嗤一笑，眼泪都笑得挂不住：“行！你说了算！”再转身把霍老扶过来让他们见面：“看看这是谁。”
“爸！”冷静有点绷不住了，眼睛潮得雾气腾腾，霍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