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小桔送回公寓, 贺关在回程路上，询问燕煦昨晚保镖为什么不在原。
燕煦说是班，实际上还在贺关问自己, 很快答复：保镖当时看接近班时间，提前离开岗位去吃饭了。后面轮值的保安没有及时赶到，造成了空缺，已经免除涉事保镖今天的工资。
贺关：你呢？
负责这件事，却没有嘱托保镖时刻看守的你呢？
对方输入中持续了几分钟, 最终, 贺关看了这条消息。
燕煦：取消年终奖。
这个回答还算有诚意。
贺关没有说同意, 但也没有说不同意。
他没有回复, 撂工作机，拿私人机。
打开机器人app，电量100%。
他控制摄像小机器人转了一圈, 发现卧没开灯。
贺关切换黑夜模式。
卧没人。
他『操』纵机器人向外走去，转动视角毯式搜索家, 在二楼客卧的洗间发现了人。
客卧，原本该好好的人靠着墙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昏『迷』。
他拿着一个空瓶。
楼冬藏脸『色』一向不好, 贺关无法通过他的脸『色』判断他怎么了，调转摄像头看面。
瓶浸泡在血, 跟着带上一些血丝, 尤其浓重。
伤口似乎在上臂, 从肘侧面流来，浸湿白『色』的袖，血『液』鲜红透亮。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红？
动脉血？
难割到肘桡动脉了？
那很容易磕破……
贺关快速判断一，打开机器人的麦克风, 焦急喊：“老楼？楼冬藏？你醒着吗？你在干什么？！”
“什么情况，怎么上红了？！”
无人应答。
他楼冬藏不回应，扭头说：“俊彦，快点开！我家出事了！山路这边限速多少？！压着线开！没时间了！”
贺关太过着急，连打岳叔的电都忘，突然想来，连忙关掉视频去打电。
直到听到摄像机器人关闭、转动滚轮想回卧室充电座的提示，一动不动的楼冬藏坐。
他按住挣扎着想跑的机器。
不枉他找了很久红墨水，在这躺了很久。
“抓到你了。”
*
回到家时贺关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几乎冲进藏冬园的大门，快得杜俊彦什么都还没看清，老板已经从车消失。
贺关冲进七进门时，没像上次一样闻到血味。
他这稍微放心，脚步不停，一路往楼上奔去。
进客卧时，岳叔就在客卧门口站着。
贺关头一次连岳叔都没问，先去确定房间另一个人。
楼冬藏此时已经站来，听到他上气不接气，不停喘息，稍稍疑『惑』，说：“贺关，你怎么了？”
贺关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袖一直捋到大臂，没看到伤口松了口气。
上去一『摸』，这也不是血。
贺关这安心，因为跑步喉咙干涩，咽一口唾沫，艰难说：“这胳膊上是什么东西？”
楼冬藏：“墨水。”
贺关：“红的？”
楼冬藏乖乖解释：“家只剩红墨水了，之前放在桌案上的墨水都被我砸碎。我找了很久，想来卫生间洗漱台面有一瓶红墨水。”
贺关：“那为什么碎了？”
楼冬藏：“我刚太困，『迷』『迷』糊糊直接在屋坐了，磕到墙壁，瓶碎了，弄了一胳膊，想洗，结果把袖也染了，还是困，就睡了，我喜欢坐在上，你不是知吗？”
贺关长出一口气，接过岳叔递来的水不停吞。
岳叔递完水，一秒钟也不多呆，还拿着机，就楼去了。
——看来是打算给贺关打电回复，但还没来得及，贺关人已经回来。
贺关抖着把喝空的水杯放在浴室洗池上，关上客卧的门。
楼冬藏一直跟在他后一步远，跟着他走到床边。
听到他扑通一，在床上坐。
青年音发着抖，捂住了脸，后怕说：“你吓死我了……”
楼冬藏靠近他半步，在他面前单膝跪来。
贺关没注意他的动作，继续说：“你知我在摄像机器人上看你一胳膊红水都快吓死了吗？我当时都在想我从我的位置到家还要多久，动脉血流出的位置出血量不算太大，但是没及时包扎你很可流血流死……而且你一直闭着眼……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楼冬藏直白接半句：“还以为班回家会看到我的尸体？”
贺关捂着脸点头。
他还想说什么，被靠得很近的音吸引，放开，就看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跪在自己面前。
楼冬藏依然闭着眼，竟然还笑得出来，很轻说：“现在你知我在电听到你受伤时的感受了。”
贺关愣住。
外面黑得浓重，现在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听不到鸟叫，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贺关按住自己原本平息来、没想到现在继续鼓噪的胸口，很久之后骂了一句：“你傻啊。我这是外伤，护士都说了只是外伤，你不都听了吗。”
楼冬藏：“到底谁傻。我这只是红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