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盐商们使了不少,心中对苏凌阿自是全无好感。但毕竟碍于情面,还是陪苏凌阿干笑了几声。
忽然,苏凌阿又道:“不过我想起来了,我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小笔贴式,曾经和太上皇一路南巡过一次。当时我记得,扬州最大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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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商,是姓江的对吧?可怎么我来做了这两江总督,这江家竟只排到了八家盐商最末一位,也只送了一万两银子过来……阮侍郎,我记得您和这江家的江镇鸿,似乎也有些交情,您说是不是呢?”
阮元只好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交情,江先生与在下算起来,算是在下的远房舅父,在下少年之时,也曾经受过江家一些恩惠,除此之外,其实交往并不多。”
苏凌阿忽道:“阮侍郎,老夫记得那还是乾隆五十年,当年我不过是个吏部的员外郎,得蒙和中堂青睐,暂补了侍郎之职。我最初半年兼理着些户部事务,算是学习吧。当时我记得清楚,朝廷里有一笔开支,二十五万,就是给江家的。当时约的是一分起息,我初不以为然,可到了江南,看了江南盐商借贷之事,方知你们那里,若是大盐商一时周转不灵,需要借贷,这起步就是三分利啊?其实当时我看着这笔开支,也有些蹊跷,想着太上皇怎么会借给江家这许多银子呢?后来才得知,其实是和中堂……现在该称和公相了,在太上皇面前进言,说江家有大功于我大清,大功成了,可不能忘了江家的捐输之力啊,所以皇上才会开恩,在江家最困难的时候予以援手啊。”
阮元笑道:“若是如此,其实我与江家也是姻亲,自然是要多谢和公相援助之力了。我当年还没出扬州,扬州的事也知道一些,其实舅祖一家,那些年确实不容易。”
苏凌阿也笑道:“所以说嘛,老夫与和公相认识,也有许多年了,和公相是个最知恩图报的人,咱了解他的人啊,都知道。别的不说,听闻阮侍郎在翰林院学习的时候,一向对和公相礼敬有加,所以和公相也记得你呢,每次太上皇和皇上要拔擢新人,和公相可都推荐了你啊。阮学使,老夫听说你是乾隆五十四年的进士,这即便从那一年算起,你为官这也才第十年,还不满十整年呢,就已经是侍郎了。哈哈,老夫是乾隆六年的翻译举人,可是等了足足四十五年,才得以登临二品呢。你说说,这和公相对你,可不是恩重如山嘛?”
阮元也回道:“既是如此,和公相栽培之恩,在下可是不敢忘却的了。若是在下为官有成,定要报答公相大恩才是。”其实阮元多年来屡经提拔,主要还是乾隆的意思,阮元先前见过乾隆,清楚其中原委。对于和珅,只能说阮元提拔之时他未加负面干预,也算一种“帮助”了。只是面对苏凌阿,阮元还是只能恭敬行事。
苏凌阿也生怕自己言语含意过于直白,想着虽然是为和珅做说客,这些事还是点到为止为好。便也轻松下来,道:“阮侍郎啊,你看你这才三十来岁,真是很有精神啊。你这番年纪,二品的珊瑚顶子有了,这偌大的宅子也有了,夫人既是圣裔,那当然是你们后生之中首屈一指的了……唉,你虽是汉臣,可我却一直想着,若是我有来生,能按你的人生再走一遭,不多,四十年,就四十年,我看也值了啊。”
可苏凌阿又怎么知道,阮元为官之前,便已二十年如一日的潜心治学,为官之后,又是百倍的勤勉谨慎?阮元听了,也不禁莞尔,只得又与他客气了几句,将苏凌阿送了出去。
后来,阮元也将苏凌阿来访之事,捡了一些说与孔璐华听,苏凌阿自然不会知道,他走之后,孔璐华令人在客厅中熏了一日的香,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两日之后,阮元又在南书房外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日南书房本无要事,但按照惯例,在南书房入值诸人需要定期值夜,这日正好轮到阮元,想着日常的退值时间已到,不如先归家用罢晚饭,再及时赶回,遂匆匆收了书卷,想着暂且归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问,阮元阮侍郎在吗?太上皇有些过年的岁赐,还请阮侍郎出来一下。”
阮元出门看时,原来竟是多次见过的呼什图,也随即对他拜道:“既是太上皇有岁赐,臣自是感激不尽。请问岁赐眼下在何处,我过去取了便是。还有,太上皇近日身体如何,我上次见太上皇,也有半月有余了,却不知太上皇的病情如何了?”
呼什图道:“阮侍郎只管放心,这所赐之物,其实是一箱皮草,都是上好的貂皮,已给侍郎家送过去了。至于太上皇的情况嘛……”说到这里,却不再言语,向阮元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想让阮元寻个僻静之处再行商议,阮元想着他身上自不会有凶器之物,跟了他去,也是无妨,便随着呼什图来到东首廊下,寻了个不易被人发觉的死角之处,呼什图方才说出实情。
“阮侍郎,小的一直清楚,太上皇对你那是格外青睐,你先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给你传了好几次旨呢,我寻常见的官人,可都是一大把胡子了。”阮元知道呼什图虽不比鄂罗哩亲近乾隆,却也在宫中做了二十多年太监,官职低微的官员,根本轮不到呼什图传旨。只听他又道:“所以小的今日,不如给阮侍郎交个底,太上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