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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会试高中(2 / 6)

三人姓名一一介绍过了。那人道:“在下姓钱,单名一个楷字,表字裴山,是浙江嘉兴人,今日得见江苏诸公,真是不胜荣幸。”

汪廷珍忽道:“裴山兄可是在做内阁中书?我看你步伐稳重,若非已入仕途,又怎能有如此气度?”

钱楷道:“在下十二年前,便进了京城,在四库馆誊录,补贴家用。在馆里日子多了,所见诸位大人学行卓异,便有所效仿,中书却是进不得的。”

胡长龄道:“我们这还在说今年策论的事呢,裴山在四库馆十年,想来朝廷之事,是要比我们多见过不少了。看来这次会试策论,裴山是要拔头筹啦!”

钱楷忙自谦道:“其实哪有那许多事,在四库馆这些年,小弟所做,大多也只是誊抄之事,朝中事听人说起过,却也不多。更何况,这会试第一要紧的,还是四书文,若是四书文做得不好,只怕各位大人,也不会多费心思,来看策论是否通畅了。”

胡长龄道:“裴山,我虽没做过官,可四库馆的事,也略有耳闻,能在馆中做誊抄之事的,这书法字迹,可得是当世一流啊。其实咱们都清楚,科举到了最后,看得已不是内容有多精彩,大家都差不多嘛。可这字迹,若是能够沉稳有力,而不失华美,从头至尾,绝无疲态,那才是真正的上品啊,想来我这边鄙村儒,是比不过裴山十年功夫了。”

其实四人都清楚,能在江浙的乡试脱颖而出,书法文字之功,各人是决计都不会差的。只是会试毕竟是百中取五,谁也没有必定中式的信心,故而还是要自谦几句。

说话间,只见左侧又有一人,见了四人,也过来作揖拜过,道:“请问各位,这里便是江南考棚吗?”各人谈话之处就在考场之外,距离自己的考棚不远,故而那人这样说,大家也都能听明白。

阮元见这人时,似乎与胡长龄、汪廷珍、钱楷又有所不同,这人气度雍容,言语和善,但身形矫健,似乎读书之外,也是个精于骑射之人。阮元少年时也练过骑射,故而有些经验,知道若不是平日苦练,想在骑射上有所专长,是绝无可能之事。这人腰间所系,乃是一条犀带,而非江南文人常见的素带。如此看来,这人多半是京中旗人,而且是旗人中的世家子弟。

胡长龄将四人一一介绍过了,那人道:“在下那彦成,表字绎堂,乃是京中正白旗人,素来得闻江南多有才俊之士。在下虽在京苦读多年,可总是自觉才学有限,难有进益。今日得见各位,便是同年,还望各位不吝赐教才是。”

钱楷在京城多年,旗人倒是也认识一些,故而上前答道:“绎堂这般称赞,可是过誉了,在下乾隆四十八年就已取了举人,现下已是第三次参加会试了,才俊二字,在下是当不起的。更何况,这会试历来取录不易,我等也不敢说这次必能高中啊?只怕同年做不上,还要等上数年,称绎堂一声恩师呢。”

在清朝,科举录取极为不易,但也总有天赋绝人,才华横溢的青年,得以早早登科。有些人少年得志,不过二十岁便能取中进士,这样三十岁之后,就有可能外放做学政,若是进了翰林院,成绩优异,说不定后面的会试,也能被提拔为同考官,比如这一年的同考官关遐年,本身官职只是主事。若是钱楷等人得以高中,便要称其一声恩师。但有些人多年应试,总是落第,就会遇到与自己同时参加科举,而捷足先登的同辈人了。这时钱楷这般与那彦成应答,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但那彦成看起来却比四人都要清楚,道:“各位兄长,小弟在京中,读书人也见过不少的。小弟出场便到了这里,在此已有多时,见各位出场之后,一直从容镇定,说起策论诸事,也绝无滞涩。想来今番会试,已是自如应对,出场后从容如此,最后却未中式的,小弟反倒见得不多。”

汪廷珍道:“那兄,令尊是朝中哪一位大人?我见那兄样貌,自是不俗,而且听那兄所言,若非京中世家,只怕也没有如此求学上进之心,更没有如此识人之术吧?”

那彦成道:“实不相瞒,家父亡故多年,小弟能读书进学,也不过是祖上尚有些余荫罢了。各位得以入京会试,才是江南,也是天下间有真才实学的同道,原本是小弟该向各位请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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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龄、钱楷等人见他如此谦逊,虽自称家有余荫,但看他样貌言辞,怎么也不像寻常旗人。也自觉得能和京中贵人相识,是各人的荣幸,故而也说起这次会试四书文及策论诸事。那彦成虽然谦和,于经义、策论竟也颇有见地。一时间各人相谈甚欢,便也不再顾及旗民身份有别之事了。

尤其是策论中有一题,涉及黄河治水,那彦成更是如数家珍,道:“国朝乾隆四十七年,在兰阳(今河南兰考)三堡之处,距南堤千丈外,筑堤一道,于南堤旧河形处,引渠一道,工程共长一百六十余里,之后再从兰阳三堡挖宽缺口,引渠下注,从商丘七堡出堤,最后归于正河。此疏通之法,虽用工四五月之久,但疏通之后,较之过去筑坝堵塞,实以不可同日而语,听说当日朝臣商议,除此之外,再无良法。”

“如此工程,自然也要考虑沿河民田庐舍,是否需要迁移,但兰阳、考城一地,彼时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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