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初入人间,又身怀宝物,自然引妖注目。她一边沉浸在人间的美景中,一边躲避着同类的袭击。仓皇逃窜中起了炼化扳指的仙气为己所用之心,却因扳指的仙气过纯,秋娘难以将其吸收而收效甚微。
所幸,秋娘虽难以吸收扳指的仙气,却发现通过扳指,可以吸收更多的日月精华。灵力既为体内吸收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所化,那扳指便是增强灵力的好工具。与此同时,扳指的仙气也能被炼化些许。这对惆怅不已的秋娘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了。
这晚,秋娘正在山顶上借着扳指吸取圆月的光辉,不料竟被路过的狐妖撞见。那狐妖见秋娘有此宝物,便想抢夺过来,趁此时秋娘不备,当即向她扑去,却不想挨了秋娘一记重击。
秋娘被抢了数次,每每将扳指取出炼化时,都格外留神四周的动静。在狐妖靠近她时,便已警觉。不仅迅速将扳指重新吸入腹中,并先下手为强借月光精华将他打飞出去。
那狐妖也不是待在原地挨打的主儿,见秋娘以水为练向自己袭来,忙迅速向后躲闪。虽因闪避不及还是挨了一击,却受伤不重,仍未对眼前的宝物死心:“小妖娘好大的气性。既得了宝物,该与我等同类共享才是,岂能吃独食?”
“与你何干?”秋娘喝道:“还不快快退去,免伤己身!”
狐妖可不吃她这套:“在下好言相劝也是为妖娘着想。妖娘将仙物据为己有,丢了此物的主人可会寻来?日日怀揣宝物,妖娘可曾受同类排挤?”
秋娘下意识地理了理衣领,试图遮住脖子上的伤痕----两日前曾被藤妖追击,若不是秋娘能御水,及时吸干了缠住脖子的藤蔓上的水分,继而令藤妖脱水而亡,此刻扳指已在藤妖的手上了。
狐妖继续道:“若你我共炼此仙物,不仅有人能与你共同抗敌,还能同修仙道,何乐而不为?”
“巧言令色!”秋娘道:“不过是觊觎我手中宝物罢了,你与别个有何不同?”
“妖娘此言差矣!”狐妖又道:“在下在此处修炼已逾三百年,见过的宝物也有无数。此等仙物在凡间虽不常见,在下洞中亦有类似的。不过,初次见面,妖娘信不过在下也是应当,不若随在下到洞中一观,便知真假。”
秋娘将信将疑道:“你洞中既有宝物,为何还来抢我的?”
“宝物谁会嫌多?”狐妖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能抢过来自然是好事,抢不到,也没损失什么。不过就是挨妖娘一击,需休整养伤个把月罢了。”
秋娘道:“你不抢我的便罢了,至于你洞中的宝物,我不感兴趣,就此别过。”说着便要离去。
狐妖岂会放弃已送到嘴边的肥肉?
“妖娘且慢!”
狐妖凶相毕露,再次扑向秋娘,秋娘慌忙向后躲避,却险些跌落山谷。狐妖亮出狐尾并以之为武器,秋娘的水练在对战中渐渐败下阵来。也不知那狐妖是何道行,双方从山顶打至山脚,从天黑斗至天明,秋娘灵力不支只得再次仓皇逃跑,见前方有一溪流便跃入水中,变回原身方才再次躲过一劫。
逃出生天的秋娘随波逐流了数日,才渐渐恢复了体力,化成人形爬上岸来。
秋娘从床上醒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知方才不过是梦。恍惚着起身撩起半截裤腿,见小腿上狐妖的抓痕已变成了几道淡淡的疤,秋娘抚着凹凸不平的疤痕,心道:也不全是梦。若当真是梦,梦至离殇门处,便该醒了。
“姑娘,”菟丝儿轻敲房门,“舒庆来了。”
秋娘倚在床边柱子上,道:“进来吧。”
菟丝儿从舒庆手中食盒取出一碟桃酥,推门而入。边将桃酥搁在房中的茶几上,边道:“今日的桃酥可真香!姑娘可要先梳洗?”
“不必了,端过来吧。”
“是。”
菟丝儿又将桃酥送到床边,秋娘信手拈起一个,咬了一小口,细细品了许久。
“赏。”
“谢姑娘赏!”门外的舒庆闻言,忙叠声谢赏。
“你过来。”
舒庆犹豫了一瞬,迈过了门槛,侧身站着:“舒庆问姑娘安。”
“一付残躯,何来安与不安?”
“天命不由人,姑娘何苦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你是读书人?”
“算不得读书人,略认得几个字罢了。”舒庆谦虚地道。
“既有机会识字,为何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也好过跑堂。”
“若能吃细粮谁愿咽糠?”舒庆道,“只是家母病重,家中日渐贫瘠难以为继,幸得我家掌柜的不嫌弃,容我白日里跑堂,夜里读书,功名利禄……往后还会有机会的。”
秋娘有些神伤:“先求生,再求贵。如此粗浅的道理,却也不是人人都懂的。”
舒庆不知秋娘此话何意,道:“道理是人人都懂的,只是所求不同罢了。”
秋娘盯着舒庆若有所思,随后轻轻地摆了摆手。菟丝儿意会,领着舒庆下楼了。
到了楼下,菟丝儿取出一只荷包递给舒庆:“今天辛苦了,回吧!”
舒庆接过荷包,道了声谢,又从荷包里摸出三五枚铜钱:“姑娘也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