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仅半月余,李青凤便又重新出现在江陵府城郊的茶肆中。
“少夫人安好?”老板娘笑吟吟地上前招呼着。
“好,”李青凤将两匹马系在茶肆的柱子上,方才坐到已自行拿了一屉素包子开吃的敏敏旁边。“江陵近日可有何见闻?”
老板拎着一大壶茶水过来,边倒边说:“有趣的见闻不少,可惜没有少夫人想要的消息……”话刚说完,就被老板娘轻踹了一脚,老板连忙赔着笑回灶台后添柴火去了。
李青凤见状并未言语,只颔首垂眉吹着手中的茶。
老板娘送上一小盘肉干,笑道:“少夫人不必介怀,总会有好消息的……上月老刘家的耕牛老死了,卖肉的路过,便割了几斤。这是自家晒的牛肉干,少夫人尝尝?”
“敏敏吃吗?”李青凤放下杯子问道。
敏敏塞了满嘴的包子,含糊不清地答:“不吃。”
李青凤随即谢绝了老板娘:“不必了,多谢!”
老板娘闻言,便将肉干端了回去。站在蒸笼旁想了会儿,还是再次过来致歉:“少夫人别往心里去,他那人就是嘴快……”
“我并未介意,”李青凤打断道,“还请二位继续帮忙留意。”
“是是是,这是自然的……”老板娘满口应承着,却又犹犹豫豫地问道:“少夫人既然有招婿之意,何苦还寻秦公子呢?”
“招婿?”李青凤一脸疑惑,含着包子的敏敏也摇头表示不知是何状况。
老板娘眼珠转了转,干笑道:“许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听岔了听岔了……”说着忙到灶台后帮忙添柴火——夫妇俩小声地互相埋怨着:“你怎么说话的?”
“你又怎么说话的?”
“……”
李青凤实在听不下去了,看敏敏也应该吃得差不多了,便问:“吃好了吗?”
敏敏明白李青凤是想现在就走,忙将笼里剩下的一个包子拿在手里,干脆利落地答道:“吃好了!”
李青凤便留了一小块碎银在桌上,起身去解马匹的缰绳;却见远处几名青衣男女正往这边走来,其中便有一张熟悉的脸。
“秦瑞扬!”李青凤丢下缰绳奔向前去。
见有人狂奔靠近,因不知是敌是友,那群男女皆拔剑出鞘紧张戒备。为首的一名女子厉声喝道:“站住!”
这架势,让李青凤将眼眶中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细看方才的那张脸,比她曾熟悉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刚毅。
“是你吗?是你吧?”李青凤心中期待着,实际却敛襟行礼自报家门:“在下襄州李氏李青凤,敢问道友尊称?”
“襄州李氏?”为首的女子轻蔑地哼笑了一声,神情由戒备转为蔑视,将剑回鞘后又示意其他人收了剑,方才居高临下地道:“我等乃星河派门人,不知襄州李氏拦住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原来是仙门中的大派,难怪抬不起眼皮看人。
据悉,星河派千年前创立在阴山山脉上,在狼山、乌拉山、大青山、九峰山、凉城山、桦山都有分支;因历代掌教尊者多出于九峰山,久而久之大家便默认了星河派以九峰山为尊。这五位虽都身着青衣,但腰饰略有不同,应是以此来区分各自分属哪个山头的。
然而,李青凤此时并无心细看他们的腰饰,她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并无他意,”李青凤径直向人群中那名男子问道:“请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那男子未料到李青凤会直接向自己发问,愣了一下才答道:“在下惠弘道人之徒,凤玦。”
“凤玦?”李青凤重复着这两个字,失望地道:“不是秦瑞扬?”
“不是,”凤玦否定道,“在下自小便随师父在山上修行,应该不是姑娘口中的那位。”
“自小便在阴山上吗?”
凤玦如实相告:“是的,自幼随师父居于大青山。”
黑山头大青山?
也是,他比秦瑞扬要高些,相较于秦瑞扬有些阴柔的面容,他要刚毅些,肤色也黑了些……
“此地非襄州地界,怎的我等还要接受李氏的盘问?”为首的女子打断了李青凤的思绪。
凤玦道:“昭容师姐,这位姑娘大概是认错人了。”
有台阶就下吧。
李青凤随即拱手致歉道:“青凤唐突,万望勿怪!”
被凤玦唤作昭容师姐的女子像赶苍蝇般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不与你计较!”
李青凤告辞后返回茶肆牵马,敏敏心疼得连包子都忘了吃,而茶肆的老板及老板娘正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李青凤虽直接无视众人的眼光,牵着马往江陵府方向走去;岂料星河派众人要在茶肆歇脚,还都一一与她擦肩而过。李青凤心念一动,趁凤玦经过之际,悄悄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千里踪。
而目睹了全过程的敏敏捧着包子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在襄州都能遇到李氏的人,真是晦气!”李青凤还未走远,昭容便冲着某位师弟抱怨道,“都怪你,再走远些不行吗?到了汉口会没茶喝,非急于这一时?”
“师姐,先喝口茶降降火。”其中一位师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