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山间冷风骤起。
裴庆猛的睁开眼睛,轻轻推了推韩济。韩济未及发声,裴庆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有人上来了。”
“走!”
晨光微蒙,除了呼啸的山风,再听不到其他声音。忽然而起的几声鸟叫,特别又刺耳。
“往后山走。”
韩裴二人一前一后,摸着山间树藤,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山逃窜,而风声,更紧了。
“裴大哥,什么情况?”
“不知道,对方有很多人,风里有人肉味儿。”
“都在身后?”
“不确定,风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肯定有人,前面不知道。”
不知对方底细,两人不敢施展轻功,山间没有什么路,每一根断枝、每一个脚印都像是随时告密的叛徒。
“他们加速了。”
“不行,这样迟早被追上。”
“怎么办?”
韩济站定,四下打量一番:“藏起来,伏击他们。”
“好!”
裴庆不是怕死之人,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兴奋。
韩济和裴庆分头藏定,不多时,一众劲装汉子从树林里闪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那一众汉子被装一致,身后背着一口明晃晃的钢刀,森森杀气呼之欲出。
韩济紧了紧攥着暗器的手,似在盘算着如何一击必杀。
“四下找找,他们飞不了!”
“是!”
眼看着十人众呈扇形向自己搜索而来,韩济心中一紧,任谁都看得出这十人都是久经杀伐的好手。
事已至此,韩济已没有理由留手。
“一、二、三、四……”
韩济心中默念,投掷暗器的轨迹一遍遍在心中推演,只待十人众再向前靠近些就可以暴起发难。
忽然,为首的一人打了个手势,身后众人齐齐定住,此时出手虽也可以击毙几人,但却不免要与幸存者发生缠斗,谁也不能保证这十人身后是否另有强援。
韩裴两人看不出为首的发现了什么,又不敢贸然发难,只觉进退两难。为首那人向两侧弟兄比划了几个手势,几人会意,五人从腰后解下一只极小巧的黑弩,压住弩箭,站定阵脚,另外五人操持钢刀,互为应援缓缓向前迈进。
韩济心下懊恼,早知对方变阵真不如刚才暴起突袭,如今强敌已近在咫尺,跑就是活靶子,等恐怕也要付出代价。
忽然,裴庆大喝一声,冲着阵脚五人扔出三枚烟丸:“兄弟,动手!”
乌烟乍起,只听得一片惨呼,“叮叮当当”数枚钢针透体而过,已将前面五人射翻,而后面五人反应极快,前面五人方遭暗算,这五人已将弩箭射出,封死韩裴二人进退的同时,也盯紧了两人命门,若是中箭,绝无幸存之理!
韩济脸色大变,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弩箭。因为此刻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五支漆黑的箭头,而是十几支!而且瞎子都能看出来箭头有毒!
“是连弩!”
裴庆暴喝,短刀光起,“叮叮叮”砍落几只弩箭,然而其余几支却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回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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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庆还没来得及认命之时,一片光幕暴起,就像飞出地平线的太阳,“叮当”声响,韩济的缠腰软剑如毒蛇一般,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扫落了全部弩箭。
韩济栖身而前,欲趁后五人抽刀换箭之时杀之而后快,但剑未出手,只听脑后破风声起,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一片连弩!
韩济手中软剑如出水蛟龙,抽散了后五人阵型,猿臂舒展一把将一人背在身后,箭头穿透肉体的声音格外刺耳,金属与骨头摩擦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寒。饶是韩济侥幸,透体箭头并没有刺破他的肌肤,只是被他抓来当做肉盾的那人,顷刻间生机尽逝。
攻守互换,韩济站在后四人之后,裴庆站在前一人之后。二对五的形势已好过刚才很多。
“妈的,差点着了道!”
听着为首那人骂道,韩济也该想到,为首的既然敢打头阵,又岂是那么容易料理的?
韩济运足真气,秉住软剑:“阁下是道上哪一路,报上号来!”
“哈哈哈哈,好胆!连老子是哪一路都不知道就敢下手杀人!”
韩济面色一寒,杀气暴涨:“连名号都没有,就敢围杀我!”
“小子听好了!天地苍茫黄沙远,西出潼关拜赵家!”
“泾阳赵家?”
“赵汝成让你来的?”
“嘿嘿,那就不用你这个死人操心了!”
话语声落,为首的钢刀如轮,已将韩济兜在刀光之下,两人亦抽出钢刀夹击裴庆,剩下两人四下游斗。压足箭矢的黑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刺穿谁的胸膛。
“不行,得先解决那两架黑弩!”韩济心念电转,不与眼前缠斗,软剑如鞭,生生从刀光中抽出一条路来,一个起落,两名游斗的杀手已进了韩济暗器射程。“嗖嗖”两道乌光,斜拉里打入二人脖颈,那两人如栽葱一般,在惯性牵引下栽倒在地。
韩济两发暗器打出已然力竭,整个人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直直地向前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