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客人,进来吧。”
声音是从东厢房里传来的。韩济寻声而去,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既担心里面的不是宋庭卫,又担心真的是宋庭卫。依着他虐杀河洛老九的手段,就知道他日再遇韩济绝不是推杯换盏的光景。
“吱悠”一声,推开那扇带着农家野趣的门,并没有太多的遮挡,韩济一侧脸便见到床上坐着一个人。
只是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绝不会是他要找的人。因为坐在床上的这个人已经太老,老到仿佛一碰就会化作一阵枯灰,风一吹就彻底同这个世界告别了。
永远不要通过一个人的外貌去判断这个人的本质。这是许多江湖侠客都知道的道理,只是知而不信的人与知道它的人几乎一样多。
“她让你来的?”
韩济当然听不出他说的她是谁,但却知道这绝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如果他的外表是已真的朽破,那么必然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撑起了他矍铄的精神。
“是的,她让我来找你。”
“小兄弟,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些话要说。”
那开门的汉子笑着出去了,但韩济从他的脸上明显看到了一种得到了好处的满足感,怪不得所有人都已下田种地的时候他的农具还和他一样窝在家里睡觉。钱,真是毒害人类灵魂的好东西。
“她告诉你来干什么了么?”
“没有说。”
“以何为证?”
韩济想了想,掏出秦晴的玉佩,以及自己收到的飞蝠传书,冲着那炕上的老人扔了过去,用的是暗器打穴的手法,很是漂亮。
老人当然稳稳的接住了,韩济已不会对此感到奇怪,真正让他奇怪的是,那老人既没有用眼去看那玉佩的颜色,也没有用手去盘剥那玉佩的形状,而是轻轻放在鼻子前面闻了一闻,至于那张纸条竟连看也没看,便以同样轻巧的手法将玉佩和纸条都扔回给了韩济。
“是她。没错了。”
“你过来,坐到老夫跟前来。”
那老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威严而慈祥的爷爷在唤他久不归家的孙子一般。韩济缓缓走过去,慢慢坐在老人身旁,将老人脸上、手上的每一道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韩济沉浸在这种虚幻的祖孙情义中时,那老人挥掌如刀,电光火石一般拍上了韩济胸口,韩济整个人嚯得飞起撞到墙上又弹到地上,霎时间气血翻腾,仿佛被人用千斤重锤当胸来了一下。
那前一刻还如神佛般慈悲的老人此刻间发如戟张,俨然杀神降临一般。
“兔崽子!兔崽子!”
躺在地上的韩济使劲挣扎着,挣扎着就是爬不起来,他没有经历好奇这老人为何不过来补上一击要了自己的小命,但却想明白了自己的愚蠢:钱既然是个“好东西”,这老人若真是个破败的老人,此刻岂还有命端坐在这土炕上?
“前辈……前辈,在下与前辈有何……有何冤仇?”
“你既是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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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她难道没告诉你?”
“没有,确实没有。”
“你过来!”
韩济恍惚这爬了起来,却说什么也不敢再过去了。这一掌实在厉害,任那老人呼唤,韩济只能忙不迭的摆手,竟提不起气力多说一句话。
“兔崽子,老夫要杀你你此刻岂还有命?”
这话说的不错,因为韩济虽然觉得气血翻腾,但却没有内伤,甚至骨头都没有断一根,只是他身后的墙已像一口镶在墙上的锅。那老人显是把大部分的气力发泄在了那面墙上。
“你以为不过来老夫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咚”的一声闷响,韩济身后的墙已被那老人打穿,韩济自忖也是用暗器的高手,但见了这老人的手法却也不禁有了云泥之叹。
老人能从土炕上抠一块黄泥打穿他身后的墙,当然也能打穿他的脑袋。那老人明白,韩济此刻也明白了。
“过来!”
韩济深呼吸一口气,将将按下了翻腾的气血,运足真气,比刚刚更小心的走了过去。
“坐下。”
老人说坐下,韩济只能坐下。
那老人伸出干瘪的手掌轻轻按在韩济肩上,韩济运足的真气就像水雾遇见了烈日,顷刻化为乌有。只觉得老人强横的真气粗暴的窜过韩济身上的每一条经络,忽冷忽热,弄得韩济好不难受。
“你真不知道她让你来干什么?”
“前辈觉得在下还有说谎的必要么?”
“嗯。”那老人收回真气,韩济如蒙大赦,瘫坐在炕上,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黄土炕上,没能溅起水花便已被黄土吞噬干净。
“王屋山顶峰上一株集火灵芝,你去替我采来。今日戌时前我要用。”
韩济听着这个要求,有点傻眼,自己是来找人的,非但没有找到人,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现在竟又要被人使唤当苦力去采什么劳什子的集火灵芝,这是哪里讲的道理?!
不由韩济顶嘴,一张画的极为粗糙的地图已经塞到了韩济手里。
“集火灵芝要在日落之后方能采摘,否则根茎一断便要化成飞灰,切记。”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