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看向沈言裙子上的血迹，面色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这倒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狰狞的面上露出笑意来：“想不到，我这挟持了一个，还送了一个。
你这个样子，看着月份还不大啊，这小东西应该还经不起几下折腾，不会是已经没了吧？”
沈言喉咙里涌起有些腥甜的味道，她不想吭声，现在感觉很不好受，也说不出话来。
李老三看了眼车窗外面，这时候是清晨四五点，天都还没怎么亮。
自从几年前梅姐跟林嘉月都入狱了之后，他这几年就几乎一直是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他也没别的本事挣钱，挣的几乎都是违法犯罪的钱，在警察那里他早就是通缉犯了，连名字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司正海叫他李老三，其实也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这些年为了躲避警察的抓捕，他几乎就没在白天出去活动过，所以印象里好像这么长时间，见过的最亮的天色，也就是现在这样的，清晨蒙蒙亮的样子。
这么些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时隔很久又回到了这江城，那种被压制了很久的恨意，在现在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沈言，不是因为傅星寒，他的妻子，他的外甥女，都不至于落到监狱里去，他现在也还有家人，不至于只能自己一个人颠沛流离，四处躲躲藏藏的。
他侧目看向沈言，眼底闪过狠意，突然阴恻恻问了一句：“你这孩子，是傅星寒的吧？”
沈言有些费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不清楚这男人跟傅星寒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这个人对傅星寒有恨意。
她直觉想回答“不是”，意识到这样说只会显得欲盖弥彰，所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老三冷笑了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突然想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不如我等下自己问问他。”
反正沈言在他手里，他也不怕自己逃不掉，但现在突然觉得，既然都回来江城了，就这么仓皇逃走了，也太没意思了。
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好好替他妻子跟外甥女，算算之前的旧仇跟旧账。
凭什么这几年他妻子跟外甥女，在监狱里过得生不如死，他也只能四处逃窜，而他傅星寒跟沈言，就能过得这么顺心如意有滋有味的？
反正这么多年逃来逃去的他也腻了，就算这次真没能跑掉，落到了警察手里去，干脆到监狱里跟自己妻子团聚，也差不到哪里去。
前面的司机还在满头冒汗地将车往城外开，半个字都不敢说。
车越走越偏，道路也开始坑坑洼洼了起来，路上没了路灯，视野越来越差。
司机抖着声音试探着问了一声：“大哥，您能不能，报个要去的地址？这地方我不认路了，得导航，再往前怕是要没路了。”
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四处荒无人烟。
李老三让司机将车停下来，再开口：“你下车，自己离开，不用你再开车了。你要是敢报警，有你好看的。”
司机面色煞白地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
李老三将已经半昏迷的沈言安置到了副驾驶位上去，再自己上了驾驶位，开车离开。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后，他看了眼四处，有一栋建了一半的空房子，没门也没有窗户，在这种荒郊野外里，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沈言身上已经流了不少血，李老三可不希望继续多耽误时间，让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时候就死了。
他还得利用他们，来办点正事。
他直接将车靠着那栋废弃了的房子停下来，再从沈言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将刀抵到她脸上，拍了她几下：“别装死，把手机锁打开。”
沈言头发都已经汗湿了，一张脸不剩下什么血色。
她有些迟钝地没能回过神来时，李老三已经很不耐烦地直接拽过了她一只手，用她的指纹解开了屏幕锁。
沈言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保存傅星寒的电话，李老三只能试探着，拨打了几年前林嘉月给他的那个号码。
沈言恍惚间，就听到身边人语气得意地在说话：“傅先生，现在有没有空啊，要不要来看你儿子最后一面啊？”
她脑子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侧目看过去时，就看到李老三正拿着她的手机，在打电话。
那边傅星寒还躺在床上，他昨天在剧组庆功宴那边，被白子瑜和其他几个人灌了不少酒，这时候睡得还正迷糊。
接了电话，他根本就没睁眼看是谁打过来的。
现在再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直觉就是白子瑜在大早上跟他开玩笑，毕竟昨天在宴会那边，白子瑜还打趣说，沈言会不会是怀了他的孩子。
傅星寒根本没把电话那边的话放在心上，直接将手机丢到枕头边上，含着很深的睡意应了一声：“没空，留着给你慢慢看吧。”
那边李老三面色僵了一下，怎么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如果说，傅星寒对沈言跟这个胎儿，真的并不在乎，那他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