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唤醒了大河村。
昨天夜里程弯弯没睡好,因为大半夜的时候,关在后头柴房的黑衣人醒了,五六十个人突然闹起来,吵得人不得安宁,于是只能再次放电让他们晕倒。
她打了个哈欠起来,穿上衣服,洗漱梳头,推开房门出去。
八月底的早晨带着丝丝凉气,院子里已经忙碌起来了,小珠珠起得早,在院子里逗鹅弄狗。
赵二狗本来该去大河宴,但因为家里的事还没摆平,他便留在家中,手里抱着儿子,极有耐心的在教儿子背诵三字经,可惜小家伙根本就不会说话,咿咿呀呀个不停。cascoo.net
倒是小珠珠跟着二叔读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软糯糯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甜。
程弯弯不由感叹,再等一年,大孙女就三岁可以上学了,时间过得真的太快了。
如今大儿媳肚子里的那个也快生下来了,再等不久,估计老二媳妇也会怀孕,照这样看,他们家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还有三牛娶媳妇儿,四蛋也得娶媳妇儿……想一想就头大。
“安人!”程甲从后院匆匆走来,“贺大人醒了,说要见安人一面。”
程弯弯将大孙女抱起来:“早上起来看到那些人就倒胃口,先摆早饭吧。”
魏红英点头:“早饭已经好了,奴婢这就端上来。”
早饭准备的十分丰盛,有疙瘩汤、杀猪粉、包子馒头、炸油条、豆腐脑、锅贴、点心果子……一大家子人谁起来了就谁吃,爱吃什么吃什么,他们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规矩。
程弯弯刚吃了个八分饱,嫣红就从大门口走过来:“安人,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到了。”
“我还以为得辰时才来,没想到竟这么早。”程弯弯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嫣红,让人将孩子都带到偏院去。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出去。
宅院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个是沈东明沈县令,另一个是湖州知府祝高良祝大人。
在马车后,还跟着四五个下人,那些下人看向程弯弯的目光里带着愤怒和仇视,她笑了笑,这应该就是贺凌带的随身伺候的人了,她等的就是这些人去通风报信,若知府大人不来,后面的大戏就没法上演了。
“见过知府大人。”
程弯弯走下台阶,微微屈膝,行了个常礼。
“穗安人别拘礼。”祝知府虚虚抬手,“本官这次来大河村,是听说京城贺家嫡子贺大少爷昨日出现在此地,是否有此事?”
沈县令在边上解释了一句:“贺家下人连夜去湖州报官,此事涉及到京城贺家,是以,知府大人才特意走这一趟,穗安人将情况如实呈上即可。”
程弯弯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原来他真的是贺家人,难怪敢这么嚣张。”
祝知府也面色沉重:“所以,穗安人真的将贺大少爷关起来了?”
贺家贺瀚海,当朝二品大员,贺家大少爷,当朝三品少府监,都是朝中重臣,穗安人怎么敢……
他缓缓吐出浊气,“穗安人,先将贺大少爷放出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
程弯弯抿了抿唇:“既然知府大人发话了,那就随我进来吧。”
她抬步走进宅院,祝知府和沈县令赶紧跟上。
在院子里坐下来之后,她下人们上茶,然后吩咐程甲将贺凌松绑带过来。
远远的,就听到了怒骂声。
“穗安人那个贱妇,竟然如此对本官,真以为这里远离京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叶家被你算计,是叶家人没脑子,我贺家百年世家,你不会以为还能像对付叶家一样吧?”
“我告诉你,放了我,否则,本官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祝知府坐在院子里,听到这些怒骂声,整个人有些不敢相信。
他虽然不是京官,但也听说过贺家嫡长子的事迹,说这位嫡长子是谦谦公子,说他待人谦和有礼,说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可刚刚那些口不择言的怒骂,竟然出自于这个世家公子之口,差点惊掉祝知府的下巴……
他盯着走廊,看到贺凌被程甲程乙带着走出来。
这哪里像是个世家公子啊……嘴里骂骂咧咧,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衣服破烂烂……
贺凌都快疯了。
他含着金钥匙出生,生下来就是贺家嫡长子,被人捧着长大,何曾遭受过这些。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
被五花大绑,被迫和五六十人挤在一间柴房,就躺在脏乱不堪的杂草堆上,时不时有蟑螂老鼠袭来,浑身疼得要命,肚子也很饿……那样的狼狈,他不敢再回忆第二次。
他一看到程弯弯,眼中就开始冒火,什么贺家大少爷的形象,什么京城四公子的谦和有礼,什么贺家的脸面,什么百年世家的清誉……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
可是他不敢冲过去,这贱妇似乎是有妖术,只要一靠近,他的人就会突然倒地抽搐……
他抬眼,看到了穿着官服的祝知府和沈县令,他知道,自己的救兵到了。
“大胆湖州知府,还不速速将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