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乃白云镇富商,距离平安县并不远。
平安县发生的一些事,钱家自然很清楚,穗孺人做了哪几门生意,钱老爷子也早就打听到了。
先是冰粉小生意,接着是卤味生意,再有肥皂生意,最近还开了一家酒楼,好像只要是穗孺人经手做的事情,都稳赚不赔。
当然,钱老爷子请求合作的目的,第一是搭上这艘船,第二才是赚钱,不管穗孺人要跟他做什么生意,哪怕瞧着会赔本的买卖,他也会答应下来。
程弯弯直接说了自己接下来准备做的生意,护肤品。
这年头,护肤品是只有贵族才用得起的东西,比胭脂水粉这种含铅量超标的化妆品贵多了。
她想做一款相对而言平民一些的护肤品,包括润肤甘油,保湿霜,护手霜等。
“我负责产品生产,钱家负责销售渠道。”程弯弯有条不紊的开口,“具体分成模式,等产品出来之后,我们双方可以再细谈。”
对她来说,生产比较简单,原材料和人工到位之后,随时可以开工。
但一件新产品问世之初,最心累的就是跑市场,想当初,为了推广肥皂,她还坐船去了南阳城,回想起来真是一把泪。
把这事儿分包出去,她能省不少麻烦。
“甚好,甚好。”
钱老爷子直接答应下来。
从悦来客栈出来,钱晖就直接发作了:“祖父,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晖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中间的利益牵扯。”
“利益!总是说利益!”钱晖咬牙,“你让我接近穗孺人,是为了利益,让我和程昭沈正交好也是为了利益,我都答应照做了,你为何还要占穗孺人的便宜,这让我以后怎么和程昭沈正自如相处?”
“祖父逐利,确实让人瞧不起,但祖父问心无愧。”钱老爷子正色道,“我一未算计穗孺人,二未强逼穗孺人,三,我也未曾想过占穗孺人任何便宜!我这么做,是为了让钱家和穗孺人搭上关系,不管是朋友关系,还是合作关系,只要彼此之间有了牵扯,那么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老人家按住钱晖的肩膀,“你父亲日日流连花丛,你几个叔叔也不争气,祖父只能寄希望于你。但你年纪太小,没有功名傍身,也没有经商之才,祖父年纪大了,还能护得了你多久,只希望在身盖黄土之前,给你铺好一条康庄大道,你可明白祖父的苦心?”
钱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怪只怪他自己太不争气了,连沈正都考上了秀才,他却还什么都不是。
这一夜悄无声息过去,次日天刚亮,程弯弯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大河村。
有魏家姐弟三人帮忙,东西收拾的很快,一辆车专门放置果苗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另外两辆马车坐人,男孩子一辆车,女人一辆车。
一行人刚走出客栈大门,迎面就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悦来客栈门口。
冷员外和冷夫人率先下车,后头的管家小厮手里拎着华贵的礼物。
“见过穗孺人!”冷员外拱手上前,低头道,“这些都是湖州城的特产,还请穗孺人收下。”
冷夫人也低着头:“是我们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做下了错事,还请穗孺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冷家这么大阵仗过来,堵在客栈门口,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昨天冷家发生的事,在上百宾客的渲染口口相传之下,几乎传遍了整个湖州城。
“喏,这就是冷家人,竟然绑走了院试案首和自家闺女成亲,哪能想到,今年院试的案首,竟是圣上亲封穗孺人的亲侄儿。”
“好家伙,冷家一招榜下捉婿,不仅没白得一个好女婿,还得罪了穗孺人?”
“原来这就是穗孺人,我在悦来客栈住了快半个月,天天看到这个妇人,今天才知道是穗孺人!”
“我一直以为穗孺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没想到这么年轻,一身气度,就是身上穿的差了一些。”
“毕竟是庄户人家升起来的,平时过日子比较节省吧,不然冷家也不会看走了眼。”
“据说冷家几个铺子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了,遭到许多读书人的唾弃,啧啧,冷家这次怕是要脱层皮。”
“还有那位冷家大小姐,到底长得有多丑,竟然要强行出嫁。”
“只能说,自作自受……”
周边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令冷员外冷夫人不敢抬头。
冷家的名声败坏了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闺女的名声也毁掉了。
现在不少人都说他们闺女长得丑,生了痨病,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想到这个,冷夫人的眼泪顿时就漫上来了:“穗孺人,我们真的错了,还望穗孺人收下冷家精心准备的赔罪礼。”
程弯弯的声音很是清淡:“事情过去就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礼物收回去吧。”
还不等冷家人继续说话,她提起裙摆就上了马车,陆映雪跟着上去,然后是魏红英和魏红艳两姐妹,最后车夫上去,吆喝一声,马车徐徐动起来。
阿福赶着沈家的马车跟在后头,最后头是雇佣的第三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