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正事,时间还早,程弯弯带着两个孩子在街上逛着,打算买点什么东西回去给小孙女。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两层商铺大门口贴着一张纸,上头写着四个字:铺面出售。
见程弯弯停下脚步,赵二狗也看了过去,他眼睛一亮:“娘,这个铺子很适合当酒楼。”
虽然不是处于正街中心,但也算是在街上,有两层,很宽敞,后面竟然还带了个小院子。
这里目前是一个茶楼,不过生意冷清,就一个小二在擦桌子,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
三人一进去,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三位是喝茶还是听书,不过今儿不凑巧,说书先生家里有点事儿来不了,不过茶是上好的茶,我给三位倒上。”
程弯弯笑着道:“让你们掌柜出来一下,我想谈谈买铺面的事儿。”
那小二立马扬声道:“言掌柜,买铺子的人来了。”
后院里匆匆走出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一脸愁容,人很消瘦。
程弯弯也能理解,这么大的铺子天天亏钱,换成任何人都会愁断肠。
“这铺子是我们言家祖传下来的,本来我也不想转卖祖产,可这实在是没法子了。”言掌柜叹气,“自从我老父亲去世后,这茶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不善经营,我儿子也不喜欢打理铺子,就这么苟延残喘的三年,我想,还是卖了算了。原先开价是一千二百两银子,但那些人一听价格就跑了,我也不敢再乱开价了,一口价,一千两,若还是嫌贵,我就不卖了。”
程弯弯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也去后院转了转,这铺子虽是祖传的,但应该每年都有在修葺,里里外外保养的极好,窗子和门框都上了新漆,后院的两棵树长势很好。
“好,那就一千两。”程弯弯应下来,“不过我手上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能先交五十两定金,半个月后再给剩余的银子吗?”
这段时间以来,主要是靠卤味挣钱,刨除所有成本,每天的盈利大概是在十五两银子左右。
一个月下来,有进项有支出,手上过明路的银子大概是四百五十两的样子。
肥皂生意已经起步了,半个月的时间,家里肯定能凑齐这笔钱。
至于之前卖夜明珠剩下的银子,这是她留着给储物柜升级的,并不打算贡献出来。
程弯弯直接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
言掌柜这出售铺子的牌子挂出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票。
他艰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茶馆里的小二,叫言铁子,是我们言家一门远亲的孩子,家里长辈都死光了,我帮忙给一口饭吃,希望你们能让这孩子继续留着混口饭吃……”
程弯弯看了一眼那孩子,茶馆里虽然没生意,但这孩子也一直在忙着擦桌子擦楼梯,确实是勤快。
她点头:“他要是踏踏实实干活,我就一直留着,若敢耍滑头,我就算违背诺言也会轰出去。”
言掌柜展开笑颜:“赵嫂子放心吧,肯定不会有这么一天。”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还签了契约。
从茶馆出来,赵二狗开口道:“半个月的时间,卤味还能赚两百多两银子,肥皂这边变数太大,我还是得想法子尽快把家里那些布匹卖出去。娘,我先送你们回村子,然后再去一趟河口县,我想去码头上问问情况。”
程弯弯低眉思索了一会。
肥皂作坊开工后,以后的产量只会越来越大,只有王员外一家渠道可不行。
南阳,是另一个省的府城,是本朝许多书里提及过的繁华之地,那边的市场怕是比湖州更大。
还有一个原因,她明年想种棉花,必须找个机会去外地买棉花种子,商城里固然能买,但若是说不清来路,很容易惹麻烦。
毕竟她现在是穗孺人,四面八方盯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
她开口道:“我跟你一道去。”
赵大旺什么都不问,跟着两人一道去了河口县。
码头这边永远是最热闹的,无数汉子在码头上等着扛货,有的船在上货,有的船在卸货,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
赵二狗熟门熟路到了码头东南角的一个屋子门口。
屋檐下挂着一个牌子:曹记船运。
“请问一下,半个多月前在这里定了要坐船,大概还需要等多久?”
坐在柜台边的小厮笑起来:“你今儿来真是运气好,本来还要再等十多天,但昨儿有一艘船提前回来了,明个儿去南阳,去南阳的人可以直接上去,决定走的话,先交钱,一人五百文钱,我这边开凭证,再拿着凭证去官府盖章,靠这个东西才能上船。”
赵二狗转头看向程弯弯:“娘,我想了想,这事儿不能拖了,得尽快解决,我明儿就去南阳吧。”
“我跟你一起去。”程弯弯从腰包里掏出一两半银子,“这是三个人的船费。”
那小厮麻利的撕下三张凭证递出来。
她接过凭证,开口道:“大旺,你也跟着一起去。”
赵大旺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我也能去南阳吗……我还从来没去过比河口县更远的地方,我需要做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