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很快就要到城墙下了,李沫回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
看着滴了一路的血迹,李沫嘴角抽了抽,俺也不想啊。
问题是没有塑料袋,我能怎么办。
麻袋里已经塞了两件衣服,无奈姓雷的肥头大耳,血也比别人多了很多。
得找什么东西包住,不然被人跟踪到城墙就麻烦了。
看了下周围,发现有两家店铺的招牌旗帜迎风飘扬,想也不想,直接扯了过来,把麻袋包裹住,背在背上。
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到,肯定会被吓坏,一个黑衣人背着一颗头颅在夜里飞驰。
不,还有一袋金银财宝。
一袋金银财宝,一袋头颅,两个都不能少。
出了城,必须马上通知疯陈撤离,天马上就亮了,被人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疯陈将会很难逃脱。
疯陈一夜未眠,应该说从李沫走了之后,他就处于一种暂停状态,想到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心里说不激动是不可能,可是激动过后,又想到一家人早已阴阳相隔,又是一阵心痛。
听到李沫的脚步声,疯陈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李沫把麻袋一递:“确认一下,有没有杀错人。”
疯陈嘴角狂抽:感情你自己都没有确定,怎么就下手了呢,万一错了怎么办。
疯陈本来已经酝酿好情绪,想好好发泄一番,硬是被李沫给整没了。
疯陈打开袋子,李沫好心地把火把递过来,一看,果然是他。
一个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人。
疯陈无比确定:这个是他要找的仇人。
李沫松了一口气,没有杀错就好。
就算杀错了也没有关系,都是贪官,杀了一了百了,就当为民除害。
天已经灰蒙蒙的开始亮,赶紧撤。
李沫催促:“收拾东西,马上走。”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是什么,走的时候就是什么,只不过多了两床被子。
疯陈看着李沫吃力地拎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不由地问道:“李大人,老夫记得你出去的时候没有这个袋子吧,这么沉,装的是什么?不重要的话就扔了吧,会影响我们的速度。”
李沫拍了拍袋子,嘿嘿一笑:“不沉,一点都不沉,怎么可能影响速度,好不容易才搜刮出来的,可不能扔了,等到了下个城镇,把它们变卖了,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疯陈一愣,敢情你顺便去打家劫舍了?
还是说你去打家劫舍,顺便去杀了个人。
疯陈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玄幻。
李沫刚才一路狂奔,都没有觉得重,而且还带着爬城墙。
现在放松下来,反而感觉都要拎不动了。
疯陈:“李大人,你这是把人家的库房都清空了吗?”
一提到这个,李沫就心痛:“唉,要是能搬空就好了,本官只有两只手,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搬一袋,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有限,本官还想回去再搬几袋,不,要把库房搬完,这得值多少钱呢?”
疯陈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还是老夫拖累了你?”
李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呀,如果不是因为你拖累,本官早就把库房搬完了,所以说你欠本官一个人情,本官一向是个小气的人,既然你欠了人情,就要还。”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疯陈苦笑道:“李大人,老夫一无所有,拿什么来还,既然今生无法归还,那就下辈子吧。”
李沫认真的说:“拿你的下半辈子呀,好好活下去,就是还了人情,驾。”
说完,打马先行了。
疯陈看着前面背脊挺直的黑色的影子,眼睛突然酸胀,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李大人,我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遇见你。
只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色彩,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大仇未报,我早已是一具干尸。
如今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谢谢你帮我报了大仇。
如果不是你,我会带着仇恨和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李沫不知道疯陈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不想说公平与否,过去的惨痛无法抹平。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的命运,显得那么渺小。
可李沫依然想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吧。
也许你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懑。
也许你也无数次考虑过: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些。
但是,跨越生死,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
…
姓雷的无头尸体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被发现。
说来真可怜,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衙门的捕快,沿着血迹一路寻来,床上的两个女人竟然还没有醒。
朝廷命官被杀,云州府城一下子进入紧张状态,只许进不许出,城里的人惶惶不安,唯恐误抓。
最后在城外很远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被砍的稀巴烂的头颅,如同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这些跟李沫没有关系,她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京城还远着,最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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