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不在厂里。
说要下午三四点才能跑回来,这一等就等到天黑,愣是不见人,又下起雪。
怕人收到风声跑了,等到傍晚六点,天都黑透了,让人回所里打报告,恰好看到停在路边的钢铁厂大货车。
一对车牌号,又原路返回叫守在钢铁厂的同事过来围堵,可不知道车
。上的人去了哪,几人也只能分头找位置躲藏。
不清楚犯人去了哪个方向,要穿着明显警服完全躲藏还是相当有难度。
结果就是冻得脸青都没等着开货车的人,直到晚上九点以后,街上都没人了,还要留下人手继续看守。
可要抓的人早就跑了。
几人轮流更换,驻守两处,熬得雪没过脚脖子,直到天亮都没抓着人。
赵盛这一跑,事情又乱了起来。
派出所的人被折腾地鸡飞狗跳,问了赵家屯,又折腾到赵家镇,最后找到城里同事都不知道的赵盛媳妇跟前。
田美惠以前做梦都想成为名副其实的赵盛媳妇,现在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
“没有,没有,没结婚,只是去他家吃了顿中秋饭相看,事情没成。”
“听他家里人说是结婚了,田同志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普通询问。”
田美惠心里暗骂,警察找上门之前她就接到家里的电话,哪里肯信,“真的不是,如果结婚了肯定有结婚证,要真是夫妻也不会分开住。”
话说的也有道理,问她什么也是不知情,出了事情都怕担责,于是只能往上面写报告。
北边有多闹腾赵盛不知道,只是接连几天的喷嚏都没停过,骂他的人肯定不少。
到了如今处境,不免有些落魄潦倒,他居然连个可靠的去处都没有。
火车一路南下,换了好几趟火车爬,好在身上有钱票饿不着。
也不知是老天的指引还是他心里的渴望,赵盛最后又到了浅镇避风头。
一连好几天,谁也不联系,昼伏夜出地窝在这处小院子里。
可风头还不等他避完,包里的票据就要见底了。
钱再多也要票才能吃上热饭。
当赵盛联系中间人买粮,买粮的话还没说出口,张贴抓逃犯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哥,你是犯了啥事?北边都是抓你的消息,通告上也没写清犯的什么案子。”
“你可留点神,过段时间消息应该就传到南边去了。”
“......”
赵盛绷紧着下颚,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南边,对啊,他已经在南边了。
望了眼望不见的海,既然被北边驱逐,他就去港市,至少她也在那。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赵盛阴沉的眼霎时多了一抹光亮。
跨出邮局门,路边两棵异木棉开得正好,一簇白一簇粉,相互交叠。
身形健硕的北方男人静静地站在树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板着张凶脸,嘴角还扯着一抹怪笑。
“哎呀~”
躺在木棉花树下晒太阳躲懒的林亦依被鸟屎袭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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