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弱光白纱被风吹得飘起。
忽高忽低…
男人延长了那份让他享受的崇拜目光。
实木书桌上的空水杯被撞翻,更远处却流了水痕。
隐蔽书房凌乱得不像样子。
“我困了…”
林亦依软趴趴地贴在钟嘉盛胸口小声嘟囔。
男人亲了亲她,眼神变得温柔,“抱你回床上休息。”
入秋后,林亦依就开始喝四神汤,每天的睡觉时间变得格外长又分外昏沉。
钟嘉盛帮她盖好被子又返回书房整理现场。
他神情愉悦,动作迅速地把一切放回原位。
又继续粘贴报纸匿名举报信件。
隔一天又一封的投递,时间计划的正好。
钟嘉盛走到书桌前拨通电话。
“嘟”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喂,哥,找我有什么事?”
杨万春趴在办公室桌上睡午觉,刚做上梦就被电话吵醒。
“今晚你再过来一趟。”
杨万春瞎猜,“咋啦?要跟我去吃宵夜?”
“不是,跟昨晚同样的事。”
钟嘉盛心情好,说话也没那么粗俗。
“行。”
杨万春有些失望,撂开电话趴桌上又继续梦周公。
电话挂断。
钟嘉盛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用大脑模拟事件走向。
两颗裹上糖浆准备出售的烂水果,他到底是一起捏烂还是分开捏烂?
杨家40艘货船抛售得早只剩下十来艘。
而吕家的全球航海货运公司可有200艘货船,抛开吕爵士偷偷出售的部分船只,手里至少还有100艘货运船在待售状态。
因为不能一次性出售,会引起大幅度跌价,所以脱手的速度肯定很慢。
吕家在国外出售货船他使不上力。
但要是在港市,他可以让他一条都卖不出去。
海外消息只写了石油国家石油出口减产,乃至停产,导致石油价格飙升三倍。
消息不灵通的海上货运小公司会见怪不怪,73年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石油危机,两年后不就开始好转?
经验教训让这批人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
现在有便宜打六折的进口货船出售自然是捡漏抄底,实际是把自己装进坑,顺带自己填土埋自己。
石油国列维王朝覆灭,不是一个小矛盾。
什么时候平息,平息以后又是什么时代?
没有十年,或者更久时间根本就定不下来。
钟嘉盛的狭长眼眸微眯,视线移向书桌下的枪支,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要是有后
。台的资本去这个地方做点枪支弹药生意或者当个供应商。
他已经可以预见有多富有。
也能猜到未来这个石油国家是绝不会有多少平稳生活。
…
“铃铃铃”电话铃响起。
也打断钟嘉盛的思绪。
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嘉盛,你现在有空吗?”
钟嘉盛气定神闲地靠坐在书桌上接电话,“什么事?你说。”
“我得到一个惊天内幕消息,江长实业的老板李成明的妻子好像失踪了。”
钟嘉盛转目看向窗外,扯了下嘴角,“哦?”
他语气平淡又有些疑惑,“消息可靠吗?有什么证据?”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林言把从好友嘴里知道的小道消息全部讲了一遍。
又说出他的预想,“消息如果报道出去,江长实业的股价肯定下跌,你说我们要不要入手捞一笔?”
钟嘉盛哑然失笑,“跌不了多少,又不能大量买入,股价涨回又不好脱手。”
“不过你可以卖人情给资金少的人,多少还是能小赚点茶水费。”
这次李成明再自掏腰包拉回股价,那手里套现久隆仓股票赚的2.97亿可就没几个钢镚了。
扣除本金九千万,再减去上次拉公司股价,以及被钟嘉盛套走的八千万。
各种税费手续费,不用细算就知道现金流要见底了。
“……”
林言其实不想放过任何获利的机会,但他现在手里的工作量太大。
贪多嚼不烂,也只得放弃。
钟嘉盛又让林言找记者朋友刊登石油国家更细节深层次的经济分析。
戳破有些人以为的一两年就会解决石油危机的幻想。
原油价格降不回去,不仅如此,还会继续涨,牵带着十分依赖进口的港市物价攀升。
航海业是彻底过了它的繁盛期走向冰冻萧条时段。
秋风阵阵,但港市还是跟夏天差不多。
再凉也凉不到哪去。
港市日报刊登发表《通过石油遗落王朝预测港市未来10年走向》这篇文章。
当天报社就收到好多投诉电话。
100%都是骂写这篇文章的人,扑街唱衰经济,其心可诛等等之类的言论。
茶餐厅里喝下午茶的市民更加没少议论。
有赞同的有反对的,说得唾沫横飞吵红了脸还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