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闹腾了，吵吵嚷嚷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母坐在椅子上，拿着扇子打蚊子，一副小事情不需要上心的模样。
“爸，我才回来你这是发什么脾气？谁惹你老人家了？”
“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搁着给我装呢？你个天杀的混蛋玩意，你要嫌你爸活太久，直接下老鼠药还来的利索。”
“人家是三灾八难的长大，你倒好，年年三灾八难的坑你爹！”
何主任拿着扫把追打何言明，可小儿子就是个滑泥鳅，一溜烟儿就跑进屋躲他妈黄如是身后。
“都省省力气，闹能解决什么事？言明啊，你仔细给妈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母被两父子绕得头疼，怕扫把上的灰扑进嘴里，出声制止。
她准备听完儿子的话再拿主意。
何主任在外不管多讲究牌面派头，在妻子黄如是的面前什么都不是，气势不自觉弱几分。
媳妇娘家人有本事，他腰杆硬不起来。
何言明知道是和乡下丫头赵丽丽鬼混的事闹了出来。
有他妈帮他顶着，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前些日子我在电影院碰到了镇上高中女同学，她非要请我看电影。
看在是同学的份上我就去了，不过我是男同志，电影票钱自然是我出。
看完电影怕不安全我还把她送回招待所，但打那之后她就缠上我了。
我要不跟她见面，她就要告我耍流氓，后来没办法就多见了几次，结果她就脱了衣服往我身上扑。
我要不从了她，她就要当场叫人，我实在没招就只能闭着眼睛答应了，全程都是她主动，我根本就没动过。”
这乡下丫头是他见过最主动的女同志。
不等何母说话，何主任就忍不住骂道：“呸，小王八蛋你打量着你爹是傻子啊？这鬼话谁信？”
何母神情怀疑，“听他说完。”
“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开始我是打算逗逗她，可脱衣服做那事都是她强了我，我没告她耍女流氓就不错了，现在还敢找上门？”
何言明知道这事说出去没人信，可他敢摸着为数不多的良心说话。
他说的是真话。
“你还亏上了？你不脱裤子我就不信她真能把你如何了，还不是你自己花花心思多？”
何主任根本不信小儿子的话，打小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东西，半点没随他全随了他大舅黄有为。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外甥像舅。
“现在人家家里人找上门，要你负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今天是最后期限，蹲铁栅栏还是负责？”
何言明见他妈也不表态，急道：“我说的真是实话，是她对我耍流氓，是她脱的我裤头，虽然那丫头是乡下人，做事是真的虎，半点不怕臊。”
乡下丫头？
何母抓住重点，瞬间皱眉，“她不是城镇户口？”那可不行，她要闹就告她耍流氓。
要是城里人，家境过得去娶了就娶了，农村户口绝对不行。
赵盛在院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听不清院内的动静才踢了两脚大门。
屋里何家人的话题被迫终止。
何言明打开院门看清来人就慌了起来，让他负责的人来了。
上次在国营饭店门口见过的可怕男人。
赵盛可不管这怂货愣头青，直接推开人进了院子，然后几步跨进屋，看着饭桌前的何氏夫妻态度还算客气。
“何主任，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男人说话语气平静，但姿势傲慢，居高临下站人跟前说话，坐着的何氏夫妻都得仰视。
别人是以势压人，他是以高压人。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世家往来，就是来谈判的，赵盛可没什么低姿态。
何母黄如是见这乡下糙汉穿着土布衫却不见半分自卑的模样，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儿。
“这位同志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谈。”何母处事稳妥，仪态大方，又冲站门边的小儿子吩咐，“言明啊，别愣着，去给客人倒杯茶。”
何主任也帮腔，“对对对，同志你先坐下，有事好商量。”
这汉子简直不讲信用说给三天时间，现在才两天半就找上门了。
赵盛不想因为这些虚礼耽误时间，坐下之后，接过何言明端来的茶缸子，但没喝，只是目光冷淡地等着何氏夫妻说结果。
奉行先礼后兵，何母问道：“同志，请问你怎么称呼？”
男人有点不耐烦冷声道：“我姓赵，来你家为的就是小妹赵丽丽跟何言明的事，你们家做什么打算？”
“两位小同志具体做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太清楚，但言明年纪还小，也没工作，现在谈结婚时间太早，也没办法承担做丈夫的责任。
为了令妹的婚姻幸福，应该找一位更加可靠的结婚对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如是话说得再好听，但就一个意思，绝对不会让儿子娶了赵丽丽。
娶个没户口没粮食补贴的乡下女人，以后生了孩子，全家人都要跟着节衣缩食。
完全就是给自家招了几张吃白食的嘴。
对于何母评价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