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支,南曳此刻已是囊中之物。
落影谷一战,只是扫尾而已。
这是轻揽看着拔营而去的泉城军的傲气,三面夹击梧州,尽量快速收伏南曳,减少伤亡。
轻揽站在霜城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凌君,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凌君说,不想她涉险,在霜城等他回来就好,更是将凌夷留在了自己身边,可是她却更担心他。
轻揽一身白衣,立在城墙上,身影却格外的孤寂。
玉舞和凌夷站在她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他总是忘了,她是北漠的右相,也可以杀伐决断。
“玉舞,我们走吧。”过了好久,喧嚣尘埃都已落定,霜城寂静得像一座空城。
“去哪里?”玉舞不知为何,知道她说的不是回霜城。
“落影谷。”轻揽说着,便转身下了城墙。
“夫人,宗主说了,不让你去。”凌夷急道,“您在霜城等他回来就好。”
本已下城楼的轻揽闻得,转身看他,“我与他尚未成婚,为何唤我夫人?”
“在凌夷心中,您早已是夫人,当年东临清溪镇,是我给夫人送的绿豆糕,夫人还记得吗?”凌夷不知为何,说着这些。
轻揽站立半晌,却笑了,“你不是多言之人。”
“夫人对宗主很重要,凌夷自然也挂心。”凌夷还是努力道。
轻揽摇了摇头,嘴角的微笑仿佛自嘲,“你说我在哪里最危险,战场,还是这霜城?”
凌夷有些为难,“夫人不必担心,宗主会护你周全的,我也会的,至于那些人的话,那些人的想法,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轻揽听完,站在城墙,思索半晌,说道:“也好,不为难你,我在霜城再待几日吧。”说完,便带着玉舞回到了霜城城主府,凌夷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二人。
这日,双方陈兵落影谷前,便已经交上了火,试了锋芒。
落影谷易守难攻,即使是凌君,也不可能一两日就拿下,南曳大军占了地利,颇占上风,西支大军好像一时攻不进去。
东临军帐,东临立手里握着那枚箭头,不知想起何事,陷入沉思,许久,才对一旁的阿诚阿诺道:“走吧,出发吧!”也好,话说清楚,不亏不欠,以后便是较量。至于揽儿,他至少能护她周全。东临立不知为何,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传一封书信给李景。”
“是,君上!”
东临立迈出军帐,看着守在账外的将士,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和凌君,也该是时候重新交锋了。
这天下,他东临立从不需要别人给!
就在西支大军屯兵落影谷的时候,本该收伏南曳东部几城的东临大军兵分三路,深入西支内部,迅速占领西支疆域,西支第七军和第九军守圣河城,得知消息,将第七军派去阻挡东临的进攻。
凌夷携霜城守城大军堵东临一路兵马,轻揽随行。
凌君得知消息,并未慌忙,仿佛一切在意料之中,不过在知道轻揽离了本该最安全的霜城,与凌夷前往抗敌的时候,还是皱了一下眉,他没料到李景会如此明目张胆,直接投了东临,领军伐西,所以凌夷才突然被派去阻挡这一路兵马。
凌君因此全力攻打落影谷,夺了梧州,攻下南曳西南多城,泉城军固守所得新境,凌君也终于压制住凉望的威望,掌西支兵马大权,西支各境同时拥立凌君为西支君上。
东临虽攻势凌人,但是凌君应对有余,因此进攻之势稍有缓和。
西支新君调军支援西支各境,阻挡东临进犯。
轻揽一身红色戎装,看着沙盘,与凌夷商讨着对策。
“对方主帅可查清了?”轻揽问道。
凌夷见问,有些犹豫。
轻揽看过去,凌夷看着她的眼神,才回道:“夫人,是南曳李景,李家早已投东临。”
轻揽握着烈焰鞭的手抖了一下,竟是他。
“查清东临君上现在何处了吗?”
“暂时不知道。”
“他意欲何为?此时如此兴兵,只会让局势更乱,就不能再等一等吗?”轻揽嘀咕,还待说些什么,就听得玉舞进了来,玉舞看了一眼凌夷,凌夷自觉地退了出去。玉舞这才从袖中拿出一支短箭,道:“主子,有人送来了消息。”说完将手中的箭给了轻揽。
轻揽看了看,将箭头的信拿下,打开,竟是李景的信,约她在城外相见。
轻揽想了想,将信烧了,并未告知凌夷,而是夜深时,携了玉舞到了城外。
许多年过去,李景还是一身儒生打扮,并未着戎装,不过身后还是跟了几百精锐护送。
轻揽身后,只有玉舞。
“轻揽,好久不见。”李景的声音,也变了不少,看着眼前红色戎装的人,记忆又回到了太学院的竞技赛,轻揽那一身红衣,从此便在自己的脑海中住下了,这许多年。
轻揽一时无话,静静立在大道上,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的精锐,等着他的下文。
“我见你,是想劝你,西支情势复杂,我先送你回东临,或者回北漠吧。”李景对她的反应并不奇怪。
“是你劝我,还是他劝我?”轻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