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胎药,就是容烁改进过的,专门适用于练了六合神功的孕夫。
周子舒过来,是来拿二阶的药方和药材的。
容烁显然也知道周子舒是来干什么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纸和一个包袱,道:“在这里。”
周子舒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和包袱后就要转身离去。
已经再次捧着书卷翻看、眼都没抬的容烁忽地开口道:“我听大哥说,你待衍儿不太好。”
周子舒驻足。
“三弟虽然不在了,但你当我们容家人死光了不成?会由着你欺负我们家的孩子?”容烁淡淡道。
周子舒没有直接回应容烁的质疑,只是平静地道:“我和他注定纠缠一生一世,不可能分离。”
说完,也不去看容烁的反应,便径自离去了。
没过一会儿,叶白衣采药打猎归来,兴高采烈地和容烁分享今天的收获。
容烁操纵着轮椅迎了上去,含笑看着叶白衣说话,等自家内父说完,才提起周子舒,道:“我知道您与父亲都有些不放心,我今天试探了一下……并不完全如大哥所说那般,他和衍儿之间,肯定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内情在,我们最好不要贸然干预。”
叶白衣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良于行,但是聪明绝顶、观察敏锐,既然如实说法,自然是有他的判断在的。
叶白衣脸色有些沉,显然提起周子舒来,很是不痛快,道:“也罢,再看看吧,唉,衍儿找了这么个乾元……”
容烁知道自家阿父一提起衍儿,必然就会想起惨死的三弟,虽然嘴上不提,其实心里……
这几日,容烁夜半醒来,总是会看到阿父站在窗前看着三弟小时候玩的木剑发呆,有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还会骤然泛红。
好在三弟还有个孩子,血脉未绝,只是这孩子选对象的眼光。
唉……
“对了,听大娘说,父亲闹肚子了,阿父你不去看看?”怕叶白衣再想起容炫伤心难过,容烁提前了容长青,试图转移叶白衣的注意力。
叶白衣果然“上当”,眉毛一挑,叫骂道:“不去!一把年纪了,还那么贪吃!让他忌口是因为他现在的肠胃不好,适应不了那么油腻的饮食!竟然半夜跑到后厨去偷吃冷排骨!活该他闹肚子!”
一提起容长青偷吃的事情,叶白衣立刻气鼓鼓的,一点儿好气儿都没有。
倒是把容烁看乐了。
从小到大,他是看着三位长辈像小孩子一样吵吵闹闹地过来的。
长明山上很是热闹,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很好。
有时候他都觉得奇怪。
大娘和阿父两人是如何做到和平相处这么多年,貌似感情还非常不错的?
他想不太明白,后来也就放弃去想了。
他生来残疾,少年时一直很是难过痛苦,甚至有想不开的时候。
但阿父那么爱他,全心全意地看护他。
在长明山上,几乎全家人日常都是围着他转的。
被爱浇筑长大,是治疗痛苦最佳的药方吧。
后来也就想开了。
他曾经那么羡慕三弟,羡慕三弟可以习武,可以下山。
但没先到,偷跑下山的三弟,最后会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
果然如书上所说,这人世间是不存在真正的圆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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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拎着那一包药材往回走,远远地看见正在小厨房里忙着做饭的阿湘,和不知道是不是在打帮手的成岭和九霄,三个人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三人又打闹起来。
周子舒目光柔和些许。
也不知道阿湘以后会分化成什么。
这个阿湘和曹蔚宁是没什么缘分了,清风剑派貌似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但是成岭、九霄还有阿湘,也许未来他们之间……
算了,未来的事情,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
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在这里,这便是最重要的了。
周子舒向着温客行的那间院子走去,只见本来应该卧床休息的温客行正在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此时正扶着门墙,看他回来了,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是满眼无措与怯懦,软软地叫了一声:“阿絮……”
那一瞬间,心又软了。
周子舒看着这样的温客行,叹息一声,走至近前,握住温客行的手腕。
他瘦了好多。
握着温客行清瘦的手腕,犹豫了一下,周子舒俯身把温客行打横抱了起来,向屋内走去。
他不会放手的。
正如他对容烁所说的。
他与温客行,注定会纠缠一生一世。
上一辈子,这一辈子,下一辈子。
像两颗缠绕得藤蔓一般,参与彼此的生命太过深刻漫长,早已经无法分离。
他们之间有问题。
很多问题存在。
好在他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去解决。
也许即便他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也解决不了。
那也无所谓,本来这世界上就有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