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问及这样的问题,李沈从的回答却自然又毫无停顿:“奴才以前在宫中一直帮着皇上整理书本,所以闲暇时间自己也看了不少。”
“能在书房里可见还是受器重的。”
“福晋过奖了,皇上爱书,宫内藏书的书房有不少,奴才只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做事,只因还算的李德全李公公的喜欢,所以才有了这里的差事。”
这样说,李沈从也是个背景还算清白的人。
权珮问到这里就止住了话头,只吩咐:“粉蝶要好好看守起来,该怎么问还是怎么问,直到问出实话为止。”
李沈从恭敬的答应了一声。
外头院子里晓月将那些探头探脑的丫头叫到了一起,根本不多说就叫粗使上的婆子全部领走,剩下的丫头吓的战战兢兢,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晓月转身看到刚出了屋子的李沈从,上前打招呼:“李总管好。”
李沈从笑着答应,又问:“是不是新补几个丫头进来?”
晓月笑着道:“正要跟您说这话,那几个丫头实在不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所以就放到了粗使上。”
李沈从看着后面站着的异常乖顺的丫头们,心里暗暗赞叹,答应着道:“一会就给姑娘送过来。”
当初出宫李德全曾找他说过话,他至今记得清楚:“.....不是我嘴里说瞎话,那个四福晋不是个简单的,以后指不定有什么造化,你跟我是堂兄弟,都是自己人,你又读了些书,将你埋没在宫里实在不应该,所以这一次我特地荐你去做管事,以后我若有求的上你的时候,只望你稍微帮一把.......”
那时候并没有将这些话太过放在心上,今日在看,这些话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他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禁快了几分。
纯亲王世子福晋董鄂氏勒着抹额躺在炕上,她这日又犯了头痛病,精神也不大好,丫头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她的脸色瞬时就变的不好:“装什么清高?!”
丫头捧了刚熬好的汤药上来,董鄂氏看了一眼嫌恶的撇了撇嘴:“先放下。”听得世子从外头进来,她脸上便越发多了几分柔弱,只是世子进来只跟她说了几句就起身走了,她叫丫头出去打探,一会丫头回来道:“去了苗侧福晋屋子。”
她冷哼了一声,这个贱人时时处处的把着世子,她到要看看生不出儿子苗氏又能嚣张多久!
直到天色渐黑胤禛才从外头回来,丫头侍候胤禛换衣裳,胤禛同坐在一旁的权珮说话:“我出去安顿了一下明日的事情,王冉家到现在也没人找过去,不知道明日审理是不是顺当?”
说是这样说,只怕又会另起波澜。
权珮修长的手指轻支着下巴,见胤禛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家常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着道:“这样一穿到精神了。”
胤禛自己也打量了几眼:“是么?我到不觉得。”他说着话坐到了权珮身边,握了权珮的手在手心里:“粉蝶还是不说实话?”
他总喜欢将权珮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柔的揉捏,似乎有一种不知该怎样疼惜的情绪在里面。
“她不说也猜的道,多半是纯亲王府那边的手笔。”
“这话怎么说?”
“佛尔衮的案子可以作假,但佛尔衮惊了武氏的这件事却假不了,他们害怕咱们叫武氏流了产栽赃到佛尔衮身上,这样佛尔衮无论如何就都有罪,所以就先下手,做成是妾室相争的样子叫武氏流产,府里现在也不是铁通一般传不出消息去,出了这样的事也怪不到佛尔衮身上,他们到消除了隐患。”
胤禛的手顿了顿:“他们的手到伸的够长的!”
权珮浅笑,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胤禛皱起的眉心:“能伸出来,却不一定能收回去,未必会将佛尔衮绳之以法,但也要叫纯亲王府流上几斤血。”
皇上是不是真心要处置佛尔衮并不好说,但派胤禛出马又隐约叫人觉得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胤禛年轻又跟纯亲王沾亲带故,关系错综复杂并不好处置。
胤禛眉头渐渐舒展,握住权珮的手指,漆黑的眼里闪着亮色:“是不是又在招我?”
权珮的眉眼间是仿若罂粟般的笑意,明亮的眼里开满繁盛的花,伸出胳膊放在胤禛的肩头,如水般的丝袖向后滑落,露出白玉般细腻的胳膊:“爷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