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箍着少女的腰身，圈揽在她肩头。
沉鱼勾着温霂的脖颈，仰脸迎着他，那孱孱细弱的的模样，让温霂低头落吻。
他爱极了沉鱼。
一切都是慢条斯理的。
温泉池间，水花溅湿了大片地面，樱桃树沾上清露。
沉鱼像是在温霂怀中融化的云。
“乖。”温霂吻住她，揉揉她的头。
太孱弱的猫儿，不能贪多。
温霂把沉鱼送回房内，又泡了许久的澡。
七月九日。
西南传来瘟疫消息，疫鬼作祟。
老道士说，“恶鬼出手了，金观对他的封印之力越来越弱。温霂，你们准备好了吗？”
温霂修长的手，把沉鱼的手牵在手心，十指相扣。
“先处理掉宫里的，再去一趟西南。”
“好。”老道士点头，“万事小心！我在观里等你们平安归来！”
“护好自己。”温霂点头。
他和沉鱼同时消失在天观里。
老道士看着空空的道观，笑了。
什么护好自己，他这条命，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被他放弃了，现在散了，也只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沉雪’不在雪殿。
温霂一路斩落过去。
死去的宫女、侍卫和太监，全部被她炼成了活尸，为‘沉雪’守着宫殿。
雪殿里的茶水还是温的，沉雪并没有走远。
沉鱼，“她出皇城了么？”
温霂摇头，声音低沉，“不可能。天观镇压着恶鬼的‘根’，阵法在，恶鬼就不可能离开皇宫。”
所以，恶鬼只能在宫中蛊惑皇帝和贵妃，让皇帝和贵妃服用药物，生下带着他血气的孩子，献祭成为他的寄体……
沉鱼深吸口气，“那恶鬼能去哪儿？”
她和温霂都是开过天眼的。
只要恶鬼在他们视线范围，温霂和沉鱼便能看到冲天黑气。
雪殿里到处充斥黑气，却不见最强烈的那一股！
“他逃不掉。”温霂闭上眼。
锦白道袍无风自动，衣袖间微风若有若无。
混沌之力让悟透了风，此刻用来寻人，倒是再合适不过。
“在地下。”
轰破了通道。
温霂和沉鱼还没走进囚室，已经闻到浓烈的血腥臭味。
里面有人的气息……
温霂刚想抬剑，沉鱼从袖中拿出一张暴雷符，丢出去。
轰的一声，石门炸开。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蓬头垢面的被绑在刑架上，他衣着有些眼熟，仔细看了像是云山书院的院服。
浑身的血凝成血痂，全身臭不可闻，人却瘦成了皮包骨。
男人缓缓抬头。
“唐延续！”沉鱼从眉眼认出了他。
怎么沉鱼对唐延续这么熟悉？温霂眸底当下冷了。
看唐延续一眼，带着隐藏的杀意。
温霂，“你站这儿，我去。”
阻止沉鱼靠近，温霂走进地下室。
唐延续胸口上刺入了一柄长剑，把他钉死在刑架上，像是一箭穿心。
这地下室里残存恶鬼的气息。
可他们还是来晚一步，恶鬼人去楼空。
温霂用了符咒，止血续命。
“没用了。”唐延续忽然像是精神了。
温霂停了手，也知道是回光返照。
“谢谢你，国师大人。”凭着一股劲儿，唐延续张嘴嘶哑的说话，舌头也是不完整的，身上伤痕也是旧伤未愈，便又有了新的伤疤。
最致命的却是刺穿心脏这一剑。
‘沉雪’根本没想让他活……
唐延续，“去天观，恶鬼去那里，要冲破封印了。”
温霂瞳孔一凝，当下转身。
唐延续视线却穿过他身旁，执拗的看向门口的沉鱼。
少女身形纤细，杏花般干净。
她身上的香气也是这样，淡淡的，有一丝甜……
只是注视着沉鱼，唐延续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干净了。
曾经记忆浮光掠影，唐延续清楚记得，曾经有一刻，他和沉鱼也是很亲昵的关系。
他替她受过，她拍着他的肩头，说她是老大，以后罩着他。
她给他符咒，教他怎么逃开祖父责骂。
她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天下就没她不敢做的事，却每每见到那个身穿锦袍的男人，便乳燕投林般的甜乖……
“小鱼。”唐延续嘶哑的，轻声唤着这个名字。
她被关的那十年，后来，他不知多少次幻想过，她长大的模样……
见过灵动如她，再见其他少女，便觉得少了几分动心。
“对不起。”他欠她的。
温霂和沉鱼都听到了这声道歉。
沉鱼抬眸，唐延续的头已经垂落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沉鱼的唇瓣当下抿紧。
她能救他，灵泉水可以保唐延续的命，如果第一时间动手，唐延续可以活。
可是，她不想救。
“我们走。”温莯道。
情况紧急。
温莯出现在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