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也没想到，她这用力一撞，力气会这么大！
或许也不是她力气大，而是那姜康乐太虚了，就是个一捅就破的纸老虎呢。
凌彻直接把沉鱼拉在身后，“小鱼，一会儿你别说话，藏在我后边，事情我来认。反正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男孩抿唇，神色倔强。
而沉鱼想了想，眸子也眨了眨。
“不用！”她奶气的说着，“凌彻哥哥，大姐姐说了，自己事情自己当~！我认错，我不怕！”
凌彻被沉鱼震撼了。
对上小女娃清澈眼神，凌彻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的世界，从来没人教给他该如何处理这些。
趋利避祸，他活得像是阴影里的老鼠，别人打他，嘲笑他，他躲开，他做错的事，只要找不到他头上，他也不认。
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可以活得这么坦荡，就像是生活在阳光下的花儿！迎着朝阳绽放！
“好。”凌晨紧抿薄唇，好半晌，认真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家里要是打你，我来护你！”
沉鱼重重点头，“好。”
两人牵着手，就向着厕所方向又回去。
而厕所门口，姜秀兰已经驱散了学生群。
她带着三个臭不可闻的男孩，向水井那儿去。
伏天，这身上浇两桶水也就干净了……
只是姜秀兰做梦也没想到，打架的事，竟然还有她二堂妹掺和！
她才四岁，豆丁大的个子，就能把一个四年级学生撞粪坑里……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而凌彻和沉鱼找到姜秀兰时，姜秀兰正用凉水给男孩们冲衣服。
姜俊、姜康乐他们三个，一个个露着背，光着脚，站在一旁，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鹌鹑。
凌彻：“姜……”
“大堂姐。”沉鱼抢先，“我们来了。”
她向前，低着头，站在了姜秀兰跟前。
而一旁的凌彻跟着，抢着认错，“姜老师，是我不好，我打架，还把他们推进了粪坑。不关沉鱼的事，你别怪她。”
“哟？抢着认错，一个两个的，还挺有担当？”姜秀兰气笑了。
她擦擦手，站起身。
“凌彻，你跟我来！”
姜秀兰平时就厉害，这时候板着脸，谁都觉得凌彻完了！
等凌彻回来，眼眶都是泛红的。
“姜沉鱼！你也跟我来！”
沉鱼抿抿唇瓣，偷偷看姜秀兰，从她紧绷的神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只能挪着跟去。
等到了避人的地方，姜秀兰神色立马舒缓，凤眸却满是不赞同。
“二囡！那男孩子打架，你凑什么热闹？要是弄到你，把你推粪缸里，你活不活了？”
“注意点！下次别这样，遇事找大堂姐，大堂姐护你！”
沉鱼，“……啊？”这就完了？
小女娃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错愕。
姜秀兰笑了，“怎么？事都发生了，你也没错，就是保护凌彻！姐还能再骂你？”
沉鱼瞬间懂了。
这就是偏心啊！她大堂姐，看着严肃，其实偏心偏得没边儿了。
沉鱼，“谢谢姐姐。”
“知错就好。”姜秀兰揉揉她的头，“去吧，下次不要这样了，吃亏！”
等沉鱼从这边出来，沉鱼也低着头，她走得慢慢的，还故意揉了两把眼睛，装作哭鼻子。
姜秀兰看得失笑，心里说了声，鬼灵精！
而凌彻的心高高揪起。
他自己挨打、挨骂，都不要紧，可是连累沉鱼，让沉鱼哭，比他自己被骂都难受……
眼泪在眼眶里快滚出来了。
凌彻压制着，低声问沉鱼，“小鱼，姜老师骂你了？”
沉鱼低着脸，小声说，“没呢，凌彻哥哥，我大姐说，让我下次不要这样了。”
凌彻，“没骂你，说告诉你家长吗？”
沉鱼摇头，“她是我大姐呢，肯定向我啊。”
一时间，凌彻稚嫩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暴击。
他家里只有他挨打和不挨打，从来没有，偏心、保护……
下午放学时候。
姜康乐的妈找来了学校。
上午发生的事，他们家里都知道了，村里也传遍了。
她儿子竟然被推粪缸里！这事儿，村小非得给她个交待，不然她就闹到支书那儿去，让支书帮她主持公道！
女人站在村门口，掐着腰，堵着门就骂。
“不要脸的疯娃子！你妈是疯的，你也是疯，是不是发病了就逮着我家娃乱咬！cao.你马，cao，你祖宗十八代！”
“姜家女人不要脸，跟个疯娃子勾搭起来，那么小就为男人出头，将来也是个卖的……”
都是生产队刚下工的，女人那一身汗味的衣服没来及换，满身麦灰，又粗俗又泼辣。
这是姜秀兰重生以来，第二次被人堵着门……
第一次，她在堂屋里，她大堂婶在外边骂。
她敬她是大堂婶，当众撕破不好看，就忍了。
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