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人高兴的样子,亲卫的脸色越来越古怪,但他也不敢解释,说不定刘少卿就会把罪名怪在他身上。
但盐场的消息,其实也按耐不住多久,单单是那么多天没出货,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警觉了。更别提那么多工匠都跑到商铺寻找刘少卿的踪影。
很快,蓝田县便传出了盐场的谣言,说是在盐矿之中挖出了什么鬼怪,被锁了起来,又或者,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原本出产的盐巴又被毒素污染了……
不管怎么样,那些下了订单的商贩,都开始慌了,他们可是至少投进了上万白银,如果真的这么打了水漂,那可是伤筋动骨的大事。
许青山也没想到,这样的市场崩溃,这么快就迎来了,而且趋势还这么勇猛。
不过他之前早就有所准备,百姓们使用的盐巴份量足够撑过这段时间,但那些想吃大头的商贩,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期货的意味,那就是代表着不确定性,而这个不确定性,完全崩盘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泡沫一下子就散了,那些小家小户还能吃下亏。但入场的刘少卿,妥妥的接盘侠。
此时人们之前常见的那个外商,哪里找的到他的身影,只留下一条关于刘少卿的字据。
这些商贩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大班人,围堵了凉州府衙门。
他们还顶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还钱二字,衙门的捕快一开始还想驱赶,但后面人越来越多,他们根本拦不住。
至于动手,他们也不敢,没有刘少卿的命令,对百姓下手,恐怕他们明天就得进监狱大牢。
刘府之中,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刘少卿面前,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开口道,
“大,大人,不好了,外边有好多百姓,说你骗了他们的银子,要向你索赔!”
刘少卿还处于高兴状态,完全不理解下人们的紧张,顿时怒道,“怎么回事,是谁敢跟我开玩笑?”
“大人,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盐场不出盐巴了,要您把钱都退给他们。”
“盐场!?”刘少卿猛地一震,顾不上自己还没恢复的身体,伸手抓向那仆人。
“到底怎么回事!?”
衙门的公堂之上,已经聚集了接近百人的队伍,其中大部分都是跟郭子敬签了订单,结果被坑惨的家伙。
刘少卿也没想到,郭子敬收了他们的白银,却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他处理。
合算起来,这些人的账目,能有三十万白银,都要算在他头上。
搞明白事情经过的刘少卿,当场就昏迷了过去,因为重心不稳,又狠狠摔在还没恢复的伤口上,又疼得他苏醒过来,哇哇大叫。
“各位稍安勿躁,我家大人肯定会各位一个交代,请格外收起脾性,咱们稍等一会。”亲卫在公堂上开口安抚道。
但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几个暴怒的商贩,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他嘛的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他刘少卿是不是不想给钱?我告诉你们,我们现在手上可是有字据在手……”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纸张。
有这个东西,刘少卿只要敢拒绝偿还,他们就能告到自家家族中去,让那些在宫里的任职的族人,出手整治他。
为了一点银票,去得罪这么多家族,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刘少卿,却是真的拿不出一点东西了。
因为他在查探库房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安静躺在那里的银两,已经不见了。
仔细一查才知道,许青山用他签字的字据,将他所欠的那些银两都给搬走了,一点儿都没留。
“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看的库房,怎么能让他们拿走存银!?”
“大,大人,我们不知道啊,那字据上面有您的签字画押,加上是许大人的吩咐,我们哪里敢拒绝……”下人们委屈解释道。
但依然没有抵消刘少卿的怒火,“他是官,我难道不是吗?你们这群废物,给你们吃饱饭,就是这么给我做事的?”
没有钱,他怎么堵住外面那些愤怒的世家,他有些后悔了,这一切,恐怕都是许青山的阴谋。
“不行,我要去盐场看一看!”
人到绝望境地,还是会有一线希望吊着,他还在幻想,如果只是单纯洞口掩埋呢,只要挖开不就行了吗?
又或者,是许青山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不管是什么,他都要亲眼看到才行。
想到这里,他连忙拉过旁边跟来的亲卫,“跟我去一趟蓝田,我要去盐场再看一次。”
后者听完,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平静下来,安抚道,“大人放心,我马上给您安排。”
刘少卿伤势还没有恢复,所以来蓝田又折腾了不少时间,为了能够让那群商贩理智一点,他还特地做了不少承诺。
为的就是让他们给多一点时间,他也必须在这一点时间内,跟许青山做个了断。
蓝田县内,盐场附近,已经没有人去看守了,那里都被炸塌了,只要是看过的人,都不会还抱有能挖开的心思。
许青山也故意将人力收回来,让牛捕头他们去做引导,让百姓觉得,这盐场就是因为到了刘少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