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面熟吧。”李姑娘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崔蓉也不在这一点上纠结，点点头，开始谈起这次的京城之旅。
“我觉得，北方市场虽然大，但那里并不是我们的主场。”
“哦，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南方走？”许青山将手里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他最近正在考虑往南下的城市推行珍妮纺织机，只要有这个东西，全国上下的布料，基本可以由他们说了算。
量大可以引起质变，当你做到整个行业龙头的时候，任何以前困难的事，都可以变得轻而易举。
这时候如果再回头北方京城，那效果绝对会超乎想象。
“嗯，江南之处的天气与北方不同，那里的天气，以及百姓习性，更适合我们布料的推广。”
“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打算跟你商量一下，前往南方。”崔蓉的目光忽然有些犹豫起来，看着许青山，眼眸微动。
许青山知道她的意思，如果去往南方，那不可控的因素也会变多，而且重要的是，两人相隔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远程通话视频的，车马一声，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路上赶着。
许青山沉默了，他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拒绝，还是答应。
同样，崔蓉也下不了决心离开，对她来说，远方是理想，但面前重要的，是生活。
半响，三个人在雪娘的呼喊声中打破了沉默，小晴晴穿着新衣裳，站在崔蓉面前炫耀着。
可惜她的牙齿刚掉，说话有些漏风。
崔蓉牵着她的小手，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面前，雪娘已经摆放好了一堆食物。
比起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小姑娘更喜欢面前的食物，尤其是一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面食，还有肉块。
李姑娘也是第一次这样与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在他的记忆里，冰冷的皇宫，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情味。
一顿饭吃了许久，等到傍晚时分，已经可以看到远方打响了炮仗。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点亮着整个蓝田县城，百姓已经陆陆续续涌入城中。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贩，以及张灯结彩的店铺，而最热闹的，还是里面的小湖。
这条通了大江的城中湖，已经有不少船只在上面飘扬，星星光点，还可以看到水底下的鱼儿游动。
许青山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古代另一种魅力，即使是没有后世那般繁华，但却有另外一种吸引力。
他带着身后四女，找到了一船夫，租了一艘宽敞的大船，游向湖中心。
因为船只实在太多，拥堵的河道让他们只能慢吞吞的前行。
“哇，好漂亮。”崔蓉看着一处小亭，那里有一道冲天的烟花，散落着星星点点。
“不着急，今天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逛。”许青山笑道。
“郎君，我想跟蓉妹妹去看看首饰，麻烦你你带着晴晴。”
船行到了地方，雪娘跟崔蓉便被首饰铺吸引过去，许青山让船夫靠了岸，本打算跟着她们一起，但却被拒绝，只好带着晴晴四处张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青山又看向身旁的晴晴，“晴晴，你想要什么，阿爷帮你买。”
“我想要那个冰糖葫芦。”晴晴咧嘴小嘴笑道。
许青山跑去买了两根，正准备离开时，又看到了一旁的捏糖人。
比起糖葫芦，形状各异的糖人对许青山更有吸引力，“老板，这个多少钱？”
他指着一个身穿粉色裙摆，头带晶莹饰的仙姑，按照这个时代，这应该是织女的形象。
“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是我专门做的，你想要的话，得给一钱银子。”
老板的生意很好，四周都是小孩子在凑热闹，时不时还能看到他为孩子捏一个自己模样的糖人。
“我要这一个，对了，顺便捏一个我。”说完，他指了指自己。
很快，一个头带巾带，脸色白润的书生模样，便在老板手里出现，许青山又花了几钱银子，才将他们打包带回。
正准备回去，目光却看到不远处几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正在靠近鲤鱼。
“小妇人，你是哪里的夫人啊，长得可真嫩，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让大爷我瞅瞅。”
李姑娘躲开咸猪手，忍着动手的冲动，皱着眉头，拉着晴晴转身就走。
但这群家伙似乎喝了不少酒，哪有平时里畏畏缩缩的模样，几个脚步又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正当她有一一步动作之时，却听到身后一声怒喝，许青山正快步跑来。
他一拳打中领头的倒霉蛋，将他昏沉沉的脑袋打了一个激灵，忍着剧痛站稳脚步，正要开口怒骂，却被身旁的同伴拦住。
“是县丞大人，你疯了吗，快走快走。”他们甚至不敢跟许青山对视，生怕被记住面孔，一句话不说，便拉着那倒霉蛋跑开了。
喜庆的日子，许青山也不想跟他们打浑，没有继续追击，转头看向盯着他的李姑娘。
“晴晴，来，你的糖葫芦。”将手上的糖葫芦给了女儿，许青山又对她道，“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