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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午夜。
张崇经过这几日所见,已经大概想清楚了门中想要他干什么,但是这事做起来可是有些危险,故而张崇想要写封信回宗门中寻求助力。
若是门中助他,那他自然会按乾元殿的意思办,若是门里置若罔闻,那他张崇便只好把诏令甩到一边,安心在此枯守三年了。
然则张崇身边无人可用,派何人送信回去便成了一个问题。
月至中天,一个人影忽然飘到了张崇设下的迷踪阵内。张崇知送信的人来了,收功静候。
迷踪阵所化的雾气本就挡不住修士,那人轻松的穿过迷踪阵,来到洞口前。
“弟子顾三林,求见执事。”
“进来吧。”
顾三林走入洞内,立在张崇身前两丈之处。
张崇:“师弟深夜造访,不知寻我有何事?”
顾三林一礼,言到:“弟子特来取一桩功劳。”
张崇:“功劳不急,先说说你在谷内待了多久了?”
顾三林:“弟子两年半前接下了盈德殿的任务,来此任监工。”
“两年半,也不短了。这两年你可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
顾三林想了想,说:“周宏成、吴希林二位执事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不在谷内,弟子不知他们是否在外有什么灵石来源,但是单凭宗门的年俸是绝然不够他两位在城内那般花销的?”
张崇:“别的呢?”
顾三林想了想,说:“别的......就没有了。”
张崇:“我这里有一封信,会将你之所言记录下来,送往律殿,不知你可敢往山门一行?”
“这......”,顾三林迟疑到,“弟子还有监工任务在身,期限不到是不能随意返回山门的。”
张崇微微一笑,问:“怎么,你以为趁夜来告密便可拿下赏赐?天下间岂有如此好事?”
顾三林一愣。
张崇:“你出身为何?可否说来听听。”
顾三林言到:“弟子出身凡俗,家里是做米商的......”
“我之所以接下监工任务,便是因为此任务报酬丰厚,想要早日积攒到一个大功,换取筑基丹,升入内门。”
张崇听罢,言到:“筑基丹总是有数的,须知风险与回报总是牵连在一起的。”
顾三林面色变换,最后似下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言到:“好,我愿为执事送信。”
“你且稍待,等我将信写好之后,你即刻出发。”
张崇站起身来,取出纸笔,来到桌案之前。
这第一封乃是检举揭发之信,信中有一段写道:“周宏成、吴希林二人在镇守销折谷期间,消极怠惰,屡屡往昌宣城中寻乐,不思职责。今呈情律殿,以求维护门规之尊严。谷内监工顾三林有感于宗门大义,特往律殿为证。”
写罢,张崇取出门内赐下的印章,盖于纸上。
顾三林就站在旁边,信里内容他尽皆得见,却不知张崇为何没有提及贪墨一事。他心道:张崇不就是要查账查贪吗?
将此信折好,放入信封内封好之后,张崇再是动起笔来。
这封信是写给吴织的,他在信里请吴织查一查门中每年收到销折谷灵石的数目是多少。这一封信并未盖印。
他将两封信递给顾三林,言到:“送去律殿的信和这第二封信都需交到饕餮峰真传弟子吴织的手中,她自会将检举之信转送律殿。”
顾三林:“弟子明白了。”
张崇:“此事急迫,你现在就出发,赶回山门。”
顾三林将两封信收好之后,朝张崇一礼,然后转身出了洞府。
门内想要让张崇这些左右执事充当马前卒,若是不让张崇见到门内的“诚意”,那他张崇怎么敢尽心呢?
至于为何只是检举周、吴二人怠工,不提其它,正是张崇不愿冲得太快,最后成了弃子、炮灰。他已是嗅到了一场风波的味道,至于何人亡于此,何人兴于此,那就各凭本事了。
半月之后,律殿的人来了。他们一行四人,顾三林也在其中,张崇邀几人入小楼坐下详谈。
领队之人乃是一个女修,她方一坐下,便言到:“我乃律殿副殿主,齐穆清。”
张崇一礼,“原是副殿主亲至,张崇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张执事无需多礼,你送往律殿的书函殿主很是重视,故而派我前来处理。执事此番检举,还是近年来的第一次。”
张崇原还疑惑为何门内会派一个副殿主过来,听到齐穆清这似无意似有意的一句之后,他明白过来。看来那些与他接到同样诏令的同门还未有什么动作,这却是叫他占了先机。
张崇念头转过两下,一时也难以判断占下这个先机是喜是忧,不过既然决定一试,又得门内显露如此助力,那总归是一件好事。
齐穆清朝身旁两人一伸手,言到:“这两位师弟是门内派来接替周宏成和吴希林的。”
“在下段金远。”
“在下赵克仁。”
齐穆清:“他们二人会先行在谷内镇守,还请张执事随我往昌宣城一行,召周、吴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