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红了眼,“不如……让她再跟我待一阵子吧……”
谢济心里也不好受,他头一次拒绝了江韫,他沉着脸,冷声道:“谢云浓,朕平日怎么教你的?”
于是江韫就见着,她娇娇软软的女儿,像触及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倏地站直了身子,也停下了哭声,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只敢抽抽噎噎的,却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江韫心底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抬眸瞪了眼谢济,不满地质问:“皇上这是作甚?你怎么能这般凶她?”
一大一小都哭成这般,谢济一个头两个大,但他仍然坚持着,让袁嬷嬷将谢云浓带走了,等人走后,他欲想去安抚江韫,却被她唰地一下耍开了手。
“皇上若是厌了我们母女,直说便是,我阿兄虽不甚富有,但养我们两个该是没有问题。”
听她提起江淮,谢济陡然冷了脸色,他眼底的墨色浓郁得化不开,“放肆!”
他低斥:“你胡说些什么?”
江韫说出口便后悔了,但一想到谢云浓的可怜样子,便梗直了脖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谢济气极,他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愤愤然地甩袖离去。
江韫听到他离去的声音,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本以为这时就注定这样过去,没想到的时,这日傍晚,江宅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扣响,吴叔推开门,就见袁嬷嬷抱着谢云浓下了马车,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
江韫没想到自己谢济当真会妥协,不仅妥协了,还将贺宰谴到了这边。
贺宰这人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唤的,他自少年时便一直跟在东宫,是谢济心腹里的心腹,谢济称帝后,更是在朝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是谢济的左膀右臂,更是大夏朝的肱骨之臣。
这样的人被派来做这个差事,江韫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懊悔。
然而贺宰却很是坦然,面对江韫的担忧,他直言:“娘娘和殿下都是大夏举足轻重的人,两位的安危,便是国事。臣,幸得皇上圣命,自当万死不辞。”
江韫叫人驾着马车来到别院,却已人去楼空。
贺宰替她解惑:“京中有要紧事,皇上来不及同您说便回去了。”
宁州山匪一事已得到解决,他们本早该回程,之所以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因着两人的婚事。
江韫点点头,满身失落地回了江家。
晚上江韫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思虑良久,终于还是起身点亮了侧间的灯。烛火高照,信纸长长铺开,她本以为不过寥寥几笔便能结束,不曾想最后却是厚厚一沓。
飞书传信于二人来却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