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力的是你,你自己也不要出了什么闪失。”
“我成!我怎么做都成!”越琼田立刻连连点头,看着明池金的眼睛也终于绽开了几分光彩,“朱大哥,我要怎么做?”
朱络改为摸着下巴,慢慢摩挲的同时,也在心里又琢磨了一回原本的打算。若要寻方青衣行踪,当下以明池金问卜最为可行。自己虽未修习过卜术,但事情迫到眼前,倒是从记忆深处榨出了曾听人提过的一个法子,便徐徐向越琼田道:“明池金非金非石,若要以其锻造法器,唯元火可融。要问方前辈去处的这一卜,问卜者是你,卜者也只能是你,稍后我用离火元功助你,待明池金一融,抱心一念,明池金随你心意牵引,自会有所得。但若心神难聚,功亏一篑,明池金只此一颗,却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你可能行?”
越琼田不曾想到寻人的法子转了一圈,还是要落回自己身上。不过这一来他反倒觉得心中一稳,似乎将原本不可把握之冀望重新握牢在手中,看看朱络,又看看他手中的明池金,用力点了点头:“我能!我一定能找到师父!”
朱络冲他安抚的一笑,手掌一翻,那颗好容易拼凑起来的明池金就滚落到越琼田的手心。越琼田慌的一把握住,用的力气大了些,又忙忙将攥紧的手指松开几分,像是捧着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
朱络施术,倒也不拘什么所在,言说即动,就拉着越琼田在矮榻上面对面坐了。越琼田依言将明池金团团掬在掌心,垂下眼静静的深吸了几口气,好容易压住了砰乱的心跳,这才冲着朱络点了点头:“朱大哥,我准备好了。”
朱络没做声,在越琼田点头的同时,双手一抬,指尖绽起两簇炽艳红光,又转眼拉束成线,贯入了他的双肩。越琼田轻“啊”一声,灼热的离火灵息强横冲入经脉,自肩沿臂疾贯而下,瞬间双臂如灼,好似钻入了两条细小却威势凛然的火龙,炽热之气,犹如煎髓烤血,眨眼已蔓延至腕至掌。艳艳的透红火光目视可见,也同时裹住了两条手臂,在掌心开出了一朵腾腾灼烈的火莲。
越琼田便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了那朵腾跃着赤色火焰的莲花。
南天离火借体而出,为的是不被强悍元火损及他的身体经脉,但离火灵息走经窜脉,带给全然不曾修习过相近心法的肉身的仍是极大的痛苦。烈火灼灼,仿佛在活生生炙烤每一寸流经的经脉与血肉,越琼田紧紧抿着唇,五官仍是疼痛得不住在扭曲变形,难以自抑。然而痛楚的尽头处,似乎被搁在火焰上烙烤的双掌之中,璀然红莲,艳艳张扬,明池金含于其中,受元火之力锻炼,其上的无数道细小裂缝顿时尽数重新破裂,随即肉眼可见的开始在红焰中融化,化作丝丝缕缕浅金色的浓稠雾气。
越琼田心中陡然一凛,片刻前还折磨得他痛苦不堪的灼痛也登时被抛开了,哑声道:“朱大哥,可以……我可以开始了么?”
朱络的目光同样落在已近全数融化的金雾上,仍在源源不断将真修之力灌入越琼田体内,催动火莲彻底炼化明池金。直到精粹元火焰光三变,同样烧灼成了一片金红,这才指尖连动,抽回了离火元功,沉喝一声:“静神,冥思!”
越琼田应声闭目,依先前所教,十指箕张,虚虚笼住那团金雾。随后放任心神沉入其中,心守一念,虚于精神,受其牵引亦以己心牵引玄玄之力,问卜成乩。
朱络在这时已将离火真修全数收回,元力一转,归于丹田,随即猛一扭头,无声无息的一口血喷在了旁边的雪地上。雪白血红,顿时刺目鲜艳。他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压下提纵真元引动的脏腑翻腾,摸出粒丹药填进嘴里,胡乱嚼嚼吞了下去,这才觉得涌动的气血稍有平复,又去查看越琼田的状况。
好在越琼田全神贯注问卜,心神皆空,半点也不曾为身边这点小小的动静干扰。朱络怕有闪失,凝神看他,就见少年沉息端坐,心神相合,灌注指尖,又加于团在十指间的金雾之上,似虚似实,似引非引,正是以身为器,欲得一卜。
这般问卜之法,但凡有炼气界中修习卜道之人在场,哪怕只是光碧堂中初窥门径、尚不得登堂入室的外门弟子,也不免叫其贻笑大方。非是朱络胡乱行事,而是天墟明池中所出明池金,既珍且贵,量极稀少,尽数把握在光碧堂手中,炼做镇派法器行天之镜,由代代掌门守护相传。而余金寥寥,铸就的有数几件法器,也只传在几名亲信弟子之手,轻易不肯外露。如此珍物,却在朱络手中落得个杀鸡取卵的用法,越琼田这一卜问后,被元火强行榨出全部灵能的明池金就只是一堆无用的灰烬,当真是令人发指的暴殄天物。但也正因如此,就算全然不通卜术如越琼田,得此郁郁法物之灵导引,也足堪问卜方青衣行踪。
只是朱络拿得出明池金,也想得出这个简单至粗陋的卜方,却到底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见越琼田安然静坐,料想正在全神贯注的问卜中,便悄没生息的撮了几把雪,将地上血迹盖住。
回头再看,越琼田指尖金雾更腾,依稀可见正是缕缕细若牛毛的金丝杂糅成团,东旋西转,仿佛被冥冥中一股力量牵引游动,却终是差了些什么关窍,难以成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