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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章七一 此恨绵绵无绝期(1 / 5)

一剑惊神,洗心流中翠叶白莲尽为之凋零,化作艳极绚极的一道剑光,抹向裴长恭身后数步之遥,突然出现的轻声含笑之人。

“叮”的一声清脆。

与剑尖堪堪抵在一处的,是一个小巧玉盅,袅袅药烟犹自在内中缓缓蒸腾着,不散不乱,荡漾出一点苦涩的香气。而那惊世一剑,似触未触在玉盅薄得几乎透明的盅壁上,忽然便又散做了无数飘零白花,哗然散落得一天一地,好似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花雨,将四道终于碰在一处的视线也隔得有些迷离了。

飞花落尽,来人的身影也终于清晰。花雨后剥露出的男子身形萧肃,一副宝光流转的玉遮掩去了半边眉眼,却也难掩通身矜贵之气。此时却正十分用心的捏起玉盅中银匙,在深褐色的药汁中搅了搅,继续柔声道:“明寒草放置越久,药性流失越快,我便将它一并加在你今晚的药里了。此草甚是滋养气血,调和经脉中沉郁之气,与九鼎云英亦不相冲,趁热服下吧。”一边就用银匙挑起一匙药汁,似乎片刻前那能可取命的一剑从未存在过,笑意温柔的上前两步,将银匙轻轻抵在了裴长恭唇边,“有些烫,慢点喝。”

裴长恭垂眼看着药汁,片刻,一张口将那匙药含了下去。随后劈手夺过玉盅,顿也不顿,只一仰头,就尽数喝光了。他动作甚急,甚至有几点褐色药汁溅了出来,斑斑点点染在下巴和袖口,也不擦拭,只将玉盅随手一掷:“都是些难得的天材地宝,流水样灌进我的肚子里,和白白倒进水沟有什么区别。我早说过不必如此糟蹋东西,可惜终究不是宗主开口,无人理会罢了。”

男子低笑一声,倒也不恼,以指做帕揩去他唇角药汁:“你是裴宗主心尖肉、掌中宝,莫说一点药材,就算……”

“莫胡说!”裴长恭声音陡厉,一把拂开他的手,“你藏头遮面潜行而来,就为说这诛心之语?”

“本是真心,何来诛心。”男子摇摇头,顺着他的意退开两步,目光却仍不加遮掩的停留在他身上,“也无他事,不过是一时意动,来看看你。饮食用药、坐卧添衣,随便些什么都好。亲眼见了,总比听旁人口说转述来得明白。”

男子一味温声软语,裴长恭的脾气也不得发作,神态渐缓和几分,叹了口气:“见了又如何,你我心意相悖,见面不免争执,不如不见。”

“长恭,你此言方是诛心之语啊!”男子负手仰头,天边红月如滴绯露,薄云半缠,旖旎生姿,“是天下负你我,非是你我相负。如今身如枯槁于洗心流空守岁月,你还记得自己当年也曾有过年少轻狂踏遍山河的恣意日子么?”

裴长恭被他说得一怔,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旧事已矣,何须再提。洗心流也没什么不好,碧云天第一宝地,足够了。”

“什么宝地,不过囚笼!”男子嗤笑一声,转回头,“待我事成之日,就是你能离开此地之时。这洗心流旁人说来千好万好,却是我毕生之耻,忍辱偷生的明证。只愿能亲手将它砸得稀烂,不留一点痕迹!”

“我竟不知,”裴长恭脸色微微一沉,“我心甘情愿应下的责任,在你倒成了奇耻大辱之事,当真可笑。”他说着话,将袖一甩,转身便走,“你既不喜此地,何必多留,有的是他处可去,请离开吧。”

“长恭,唉!”男子跌足一叹,眼见红衣身影隐入银阙,才道,“我心中思量,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气话。你若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不过我所行之道,多年运筹,断无转圜。洗心流终究困不住你我,不需太久,便见端倪。”

他顿了顿,水榭中仍无什么声音答复,只得略失落道:“罢了,今夜我先离开,改日再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说罢,水面荷风潇然吹至,男子身形化作虚幻之影,悄然散去。

水榭之中,白玉屏风,轻纱幔帐,层层叠叠隔开内外。裴长恭快步入内,分明是在自己久居之地,忽倏一瞬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让人不适。他沉沉压下一口气,才定了定神拂去那丝违和,一阵绵密如网的眩晕已浪涌而至,四肢百骸登时几分虚软,身形微微一晃,忙就近扶向左近一架折屏,稳住脚步。

只是手下触感甫接,便觉不对,温热之处分明人体。随即一道臂膀稳稳的环上腰间,带着点无奈的叹气声:“不想让我瞧见?”

身上颇为不适,裴长恭也不再刻意推拒,放软了些身子借力,片刻才轻哼一声:“瞧见了也是束手无策,何况这么些年,我早就习惯了。既要不了我的命,也不过是反反复复的软刀子割肉罢了。”他蓦的似有些疲倦,半合上眼,“不只我一个要受这一遭,这是裴家的附骨之疽,只愿后代子孙,终有不受此困扰之日。”

男子圈着他的腰身冷笑:“炼气界之大,却容不得裴氏一族。”又立刻放软了声音,“你不喜听,我便不与你说这些,回房去歇歇可好?”说着,也不待人答话,便将他一把抄起,熟稔之极的大步往内室去。

洗心流银阙纵然修建得富丽堂皇,也不过一栋精巧楼阁。从小厅到卧房区区数十步间,裴长恭额头已沁出一层细汗,脸色显见的白了几分。待男子将他扶上床榻,双手尚未抽离,他躁动之中手臂一挥,已一把挂在了床边幔帐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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