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二十四年的九月,皇上正式宣布退位了,传位给宁王。
众臣委实捏了一把汗,就担心宁王上来就是一通改革,然后扶持自己的势力,打压其他官员。
好在太上皇就在宫里住着呢,看着皇上登基,封后,册封太子。
然后……他退位了。
在位仅仅十七天。
群臣傻眼,好快啊!
他们算是三朝元老了吧?
有些不止,都四朝了。
一个个憋着,不能太开心了,谨防以后被报复。
新帝登基以后,尊亲生父皇为太上皇,尊生母为太后。尊祖父为太兴大帝,尊祖母为太皇太后。
因太兴大帝前往行宫修养,故而京城其实并未多少差别,反正只有一个太上皇和一个太后。
而前往行宫的太兴大帝,早就换了简装上路的马车,带着太皇太后下江南去了。
裴善还在礼部忙碌,直到新帝登基一个月后,到入冬他才空闲下来。
这个时候,陆欣和的婚期也已经定了,在正兴二十五年的正月十六。
裴善果断上奏离京,因为之前太兴大帝跟新帝说过,要准裴善三月假期,故而折子很快就披下来了。
裴善回到家里,徐言心也早就收拾好,两个人去了徐家告别,用了晚膳以后,第二
天一大早就启程了。
徐言心一开始还挂念儿子,后来马车颠簸,加上天气逐渐寒冷,她便觉得,儿子没有来也好,这路途太过遥远,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
中途还因为露面结冰,马车打滑还遇到两次险情,这些都让她心悸不已。
好在那两次以后,一路都是平平安安的。
等到腊月里,陆承熙和赵安年也坐不住了,匆匆找了太后说情,带着媳妇和孩子也跑了。
整个京城的热门人物,走了几乎一半。
新帝怕太上皇难受,还特意去探望太上皇,陪他下棋。
然后就听见宫人高兴地来报喜,说是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新帝刚刚登基,这是喜事,也难怪宫人们那么高兴。
太上皇笑着道:“赏。”
皇上就道:“太上皇都说了,还不去办?”
花子墨连忙吩咐内务府发赏钱,大家都要过新年了,还能领赏,自然开心。
皇上看着太上皇,问道:“大家都出京了,我以为你心情不好,特意赶来陪你,想不到你还挺开心的。”
太上皇道:“大家都走了,可我儿子还陪着在身边呢,别人的儿子去孝敬父母了,赶回去大年夜给父母磕头。”
“我的儿子不用风尘仆仆赶路,下了
朝还能来陪我下棋,我知足了。”
皇上听后,十分开心道:“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叫宫人备酒,今晚儿子陪你喝一杯。”
太后听闻消息,连忙赶来,盯着他们只能喝一点,这才放心离去。
后面皇上又加了点果子酒,父子俩都偷着乐,总算体会到一点父子间的乐趣了。
而此时,无锡的湖面都结冰了。
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早上寒风呼呼地刮,冷得人腿打哆嗦。
陆家的下人来报,说京城的客人来了。
陆云鸿赶着出去迎,王秀落后一步,顿了顿,连忙让人多加了炉火。正烧得旺旺的,便见赵临带着姜晴赶来了。
两个人许久没有出过远门了,脸颊冻了疮,红红的,笑起来的时候,说喜庆吧,有点怪异,说有伤口吧,那眼睛里的笑意堆都堆不下了。
王秀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上了热茶,激动道:“就知道你们要来,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来?”
“刚刚我听见是京城的客人,猜测就是你们,可心里又想,万一不是呢?这样跑出去看着陌生的客人,怕是挺怪异的,就强忍着不去了。”
姜晴道:“幸亏你没去,我看见陆大人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看见你肯
定是要哭的。”
王秀道:“他都闲了,叫什么陆大人了,叫陆云鸿吧。”
姜晴比他们年纪小,虽然仗着夫君的便宜,可如今不当皇后了,也不好意思叫出口。
她腼腆地笑着,看了一眼赵临。
赵临道:“还是叫陆大人吧,她都叫顺口了,改不过来。”
“你们也不要叫我皇上了,大家都是朋友一场……叫赵临吧,这名字没人叫,都生疏了。”
王秀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叫赵大哥了,也顺口。”
陆云鸿道:“随便你们女眷了,我们没有你们那么麻烦。”
“赵兄,一会我们喝一杯。”
赵临高兴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王秀和姜晴见他们似乎没有隔阂,相处还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