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一开始不太明白,张老夫人说的打蛇打七寸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张老夫人带着她进宫,去面见皇后娘娘。
她和皇后娘娘都已身怀有孕,可以聊的事情很多。皇后娘娘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以接近,相反,很平易近人,还送了她许多宫里为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小玩具等。
皇后娘娘还说她很能干,一个女子经商,那么不容易,也坚持到现在。
她腼腆地笑着,被夸得脸红,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临别前,皇后娘娘让她得空再入宫,她们还可以一起说说话。
郭婷点着头,心里却有点忐忑,毕竟她对宫里的规矩不是很清楚。
张老夫人上前解围,说道:“等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你也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两个孩子一年生的,以后常进宫来,让小皇子也有个伴。”
姜晴道:“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小孩子不拘这些,都能玩到一起去。”
张老夫人道:“是的,男孩和女孩都是自己的骨肉,都一样疼。”
“就是当年辅国公夫妇没有儿子,对三个女儿都是疼爱有加,还督促她们读书识字,希望她们长大以后,可以明断是非,不被小人蒙蔽。”
“大女儿和二女儿还好,也没听说恃宠生娇,胡作非为。谁知道三女儿却……”
京城里的事,后宅里的闺秀们尚且瞒不住,更何况皇宫里的皇后娘娘。
姜晴很快就明白了张老夫人的来意,并道:“武靖侯府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梅氏的确不像话,失了体面不说,还连累你这孙媳妇受委屈。”
“稍后本宫会下旨申饬她的,也算是为你这孙媳妇出口气,如何?”
张老夫人笑着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谅我这护犊子的老婆子,像这样跑进宫来告状,我也是头一次呢。
姜晴笑着道:“老夫人严重了,这受了委屈就是应该说的,不然大家都纵着她,总有她逞凶为恶的时候,到那时便也晚了。”
张老夫人抹着眼泪,十分感慨地点着头,叹着气道:“若是她母亲还在京城,我老婆子也就去她母亲跟前告去了,毕竟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实在是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姜晴道:“是啊,真想不到。不过辅国公府夫妇对她是真的好,谁曾想她竟然辜负至此?”
“老夫人不用多虑,回去好生歇着,凡事还有皇上和本宫在呢!”
张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脸感动,很快就拉着郭婷告辞了。
出宫的路上,郭婷好几次想说话都忍了回去,直到回到徐公府,张老夫人才道:“当初皇上登基,大臣们都在猜,这皇后的位置会落在谁家?”
“皇上的外祖父家,姜家。太师府,梅家。横竖也就这位姑娘年纪合适,这两人也都去了陆云鸿的府邸小住过,还都得到了长公主殿下的认可。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谁也没选,她们的婚事自然也就搁置了。”
“后来,梅敏的婚事急转直下,竟然配给了李进!而皇后娘娘则峰回路转,入宫了。”
“若说梅敏最忌惮的人是谁,那无非就是皇后娘娘。而且,梅敏这个人,到如今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明她并不认可她现在的身份,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去砸店,敢回辅国公府大闹的原因。可她能争赢梅新觉,能不把我们徐公府放在眼里,甚至于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可只要皇后娘娘说上一句话,她就很像是被掐住命门一样,动弹不得。”
“甚至于是,羞愤欲死!”
郭婷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关联,更想不到张老夫人把问题剖析得如此透彻!
她给张老夫人竖起了大拇指,就坐在她的身边,久久不语。
张老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而说道:“人啊,认命并不可怕,认清现实也不是无路可走。但切忌不要逼迫自己,赶鸭子上架尚且不能,赶自己上绝路岂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当年梅敏若是认清现实,做不成皇后,可以做侯爵夫人,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多笑话来?把她母亲气到离京!”
“甚至于,她现在认清现实都不算太晚,给梅新觉赔不是,姐弟俩在京城相互扶持,你说谁敢小看她?不能生就抱养,反正记在自己名下,又是嫡母,谁还敢说不是她的孩子?”
“督促丈夫奋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和离后自己有那么多嫁妆,还怕会饿死吗?”
“你看,明明面前这么多条平坦大道,她却奔着悬崖峭壁去,不死不休,这能怪谁?”
“做人可以蠢一时,但不能蠢一辈子。任何时候都要明白,别人未必那么看重自己,如果因为他人的目光而迷失自己,从而走上一条不归路,那是愚不可及的,更是活该的,不必同情!”
郭婷受教般点了点头,心绪虽然复杂,心境却是明朗。
她抱着张老夫人的胳膊道:“有祖母在,我这辈子都不担心会走歪路了。”
张老夫人笑着道:“你和徐潇都是聪明的孩子,你们就算一时走错了,也会迷途知返。”
“祖母没有担心过你们,祖母只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多给对方一些体谅和包容。要知道外面的人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