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敏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她越想越憋屈。
凭什么陆家二老敢这样对她,不就是因为她父亲已经离世,母亲又不在京城。不就是因为她是出嫁女,夫家地位又不高?
她怎么听说,梅新觉去陆家的时候,陆家人上下笑脸相迎,一个个对他好得不得了?
那梅新觉,跟她算什么血亲,也不过是记在族谱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既没有得到父亲的教导,也不是母亲亲生的,他凭什么享受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越想越气的梅敏,直接转道去了辅国公府。
但这一次,梅新觉根本没有让人开门。
气急败坏的梅敏,当街让下人找来了梯子,她要爬墙。
在里面听见动静的梅新觉实在是耗不过她,只好让下人打开大门。
梅敏气冲冲地进去,看见什么砸什么,一边砸,还一边说宁愿全部砸烂了,也不给梅新觉留着。
这附近住的,也都是官宦之家,听见声响,都来看热闹。
梅新觉想劝梅敏理智一点,凡事不要太过。可梅敏哪里听得进去,原本砸的都是贵重之物,突然看见院子里一盆盆花木,直接用抬脚就踹,好几盆山茶就这样东倒西歪,连根都露出来了。
梅新觉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将她拽住,猛地一摔,直接摔在了墙边。
梅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愣,连骂声都停了。
梅新觉冷冷地道:“你真的以为,你还是梅家的人吗?”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母亲的颜面,我早就报官抓你了!”
梅敏心下一沉,底气不足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新觉一边让人打扫,一边扶起那些倒地的山茶,冷冷道:“母亲出京前就已经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还请了陆大人和梅家的族老做见证,我本来是想给你留点面子的,谁知道你竟然连梅家的名声也不顾了。”
“你要疯出去疯,想死出去死,再敢动这府邸一草一木,我立马把你扭送官府,我说到做到!”
梅新觉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冷,他所有的忍耐限度也到此为止,再没有一丝多余的温情!
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后悔愤恨,早知道就该在梅敏第一次进门的时候,把她打出去的。
也好过现在这样,闹得四邻都来看笑话!
梅敏眼底满是惊恐,却也是不甘。她站起身来,怒斥道:“你说谎!你就是想一个人霸占梅家的家产,你就是想把我赶走好鸠占鹊巢!”
梅新觉闻言,直接咆哮道:“那你去求证啊,要不要我告诉你族老家住在什么地方?陆大人家又住在什么地方?亦或者……两位姐姐,以及母亲住在什么地方?”
“既然这么有把握是我骗你,那你去告我啊,现在就去!”
“走啊,我带你去告!!”
梅敏被梅新觉的态度吓到,缩在墙角不敢动。
梅新觉上前要抓她,她吓得连连推搡,很快在惊恐中跑了。
梅新觉恶狠狠地踢走地面的一块瓦砾,愤而咆哮道:“我呸,什么东西!”
他已经殷红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湿意了,他想起那个递给他花盆的姑娘,柔柔弱弱的,说话轻言细语,微笑起来像山间迷人紫星花一样。
那么美好的姑娘,听说都要议亲了,可他却连门都不敢出,生怕给她惹去麻烦。
如此委曲求全下,还是要被打扰,被侮辱,被挑衅。
太师之女又如何,真的很了不起吗?如果不是太师那两个字在前,她算什么东西?可却又因为太师那两个字在前,仿佛要弄死那个女人,也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行,否则的话,就成了欺凌和忘恩负义。
梅新觉气得要死,也难过得要死,他蹲下身,收拾一地的狼藉,心也像这碎裂的瓷片一样,难以重拾初心。
而走出去的梅敏,却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才爬起身来的。
可她却推开那些下人,仿佛谁都知道她是梅家的弃女一样,她慌乱极了,也惶恐极了。
最引以为傲的出身,突然间就没了。
四周投来的目光,都像是不怀好意的打量,梅敏惊恐地哀嚎一声,径直跑回了武靖侯府。
回到武靖侯府的第一晚,梅敏惶惶不安,生怕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不是梅家女的事实。
谁知道第二天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梅敏让孔嬷嬷出去打听,等回来才知道,那天的事情辅国公府并没有外传,看热闹的人始终都是在府外,听不真切,因此没有人瞎传。
梅敏瞬间定了定神,心想梅新觉还算知道厉害,没有出去胡说八道。
但梅新觉既然知道这件事,迟早都是麻烦。唯一能让他闭嘴的办法,自然是找出他的软肋。
她想起自己去辅国公府的时候,砸了那么多值钱的古董梅新觉都没跟她生气,结果她只是踢翻了几个盆栽,他就怒不可遏。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几盆花木是他心上人送的。
辅国公府这三年都在受制,来往的人少之又少,要查几盆花木的来历并不难。
梅敏先是把孔达的卖身契放了,哄着孔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