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拉着陆云鸿进了秀丽山庄,身后跟着的众人也不敢说话,只盼着能走快点。
姚玉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他的。
他跪得膝盖疼,口干舌燥的,眼帘里的光一会明一会暗,他恍惚地以为天都要黑了。
徐潇说,他来求过陆家,也算全了母子情谊。可只有他知道,他想求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王秀。
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她一定会见他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姚玉觉得自己还撑得下去。
远处的山坡上,隐匿在树后的两人慢慢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道:“公子,我看这个姚玉不堪大用,您还接近他做什么?”
被唤公子的人正是徐潇,此时他笑了笑,目光幽深如墨。
去年在京城的时候,他的确见过姚玉,只是姚玉不记得了。他不仅见过姚玉,他还见过王秀。他们曾一前一后进了聚贤楼,虽然并未同桌,但眼神和举止明显透出几分暧昧。
好巧不巧,那聚贤楼是他开的,为的就是替安王收集情报。当他查出王秀和姚玉的身份时,陆家就出事了,他便没有将这件事禀报给安王。
这次他出京,他听到姚玉的养母出事了,散播的还是针对王秀污秽不堪的谣言。他当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不其然,与姚玉同行,见姚玉对养母之事丝毫没有愤然报复之心,反而唯唯诺诺,不知如何是好?
反之提起王秀时,他竟然面露愧疚。
“再等等,今夜过后,倘若没有人出来见他,那他的确是不堪大用了。”
徐潇说着,夜观天象。
傍晚霞光全无,暗沉如水,今夜说不定会有雨。
王秀再铁石心肠,看到曾经的情人如此,想必也会心焦难耐吧?
徐潇想着,环抱着手,嘴角勾起一抹盎然的笑意。
……
舟车劳顿后,王秀只想吃顿好的。
她让厨房做了很多好菜,不过陆家三姐妹没有什么胃口。姚玉此举太恶心了,干坏事的人分明是他的养母,可他这样做,倒好像是他们陆家不近人情一样?
王秀给她们夹了鸡腿,淡淡道:“人家就巴不得看见你们这样,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陆云冉道:“就是,我们快吃吧,吃饱了好回房去。”
陆云媛和陆云珠听了,也都乖乖吃饭。
王秀对陆云鸿道:“你不用出去见他,叫个人把他拖走就行了。”
现在的姚玉脑子不清楚,如果清楚就知道自己不该来。冷氏和姚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这是给众人递把柄呢。
太傻了。
陆云鸿心想,可不是吗?
他之前一直觉得姚玉是个聪明人,想不到……
罢了,如此不堪一击之人,他也没有什么兴致。
晚膳过后,王秀回房沐浴去了。
天上下起了雨,哗啦啦的,来得又快又急。
陆云鸿让钱良才给他拿了一把伞,钱良才道:“还是我去吧,大爷在屋里陪着大奶奶就行。”
陆云鸿道:“你去怎么能让他死心呢?”
说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姚玉最想等的人,可是他媳妇呢。
陆云鸿打着扇出去,外面天都已经黑尽了,姚玉在雨水中跪着,身心疲倦。
陆云鸿走上前去,他以为来的人是王秀,便猛然抬起头来。
结果,眼中的希翼瞬间被大雨淹没,冲刷着他自以为是的坚持,也让他难以忍耐地露出一抹苦笑。
陆云鸿居高临下道:“你该放手的时候没有放手,你该解释的时候没有解释,你该抽身的时候没有抽身……”
“姚家养你到如今,笔墨银子应该供了不少,你就这样回报他们的?”
“我不知道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但我想蠢成你这样的人,功名仕途,怕是一样都成就不了。”陆云鸿说完,扔下伞。
大雨倾盆而下,他拿着手挡着,跑得飞快。
可饶是如此,他大半个身体都湿了。
姚玉看着那把雨伞,一直盯着不放。直到后来,山庄的大门关起来了,外面的灯也灭了。
周遭一片漆黑,他才惊觉冷得可怕。
昏迷之前,姚玉耳边还回响着陆云鸿厌恶般的声音:“我想蠢成你这样的人,功名仕途,怕是一样都成就不了!”
他不该来的,陆云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想要的结果,是拖着王秀和他一起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
姚玉颤抖着,卷缩成团,一直在梦呓。
嘴里喊的不是王秀,就是陆云鸿,还有求饶的声音。
徐潇替他擦拭着额头,淡淡道:“真是一个可怜人,王秀怎么会忍心呢?”
身旁的随从道:“公子,他想求的人不是陆云鸿吗?”
徐潇也不解释,只是道:“陆云鸿是很厉害,可现在的陆家,不是他说了算?”
“那是谁说了算?王秀?”
随从不理解,王家的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陆家的媳妇?
徐潇想到陆云鸿开门的那一瞬,那可真是意外。这在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