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全都给朕杀了!”
一阵充满暴戾的声音响起,须发尽白的汉武帝坐在靠椅上。
在他身旁站着的就是酷吏江充。
还有一群侍卫在周边疯狂地搜索着,明明已经确定什么都没有,但他们不敢停下,因为汉武帝随时有可能会杀死他们。
“陛下,这恐怕是巫术作祟,民间最近出了许多方士和各类神巫,定是有人想要置陛下于死地!”
江充想起自己跟太子刘据素来不和,现在陛下都这么老了,若是再不想办法害死刘据,自己的人头就会不保。
“查!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无论是谁,胆敢谋害朕,都得死!”
汉武帝大手一挥,江充毕恭毕敬地接令,转身嘴角就撇了起来。
年轻武帝看着这一幕,皱紧眉头,有些不敢相信那会是当时的自己。
他没有多说,只见画面一转,出现了江充率领胡人巫师,在长安肆意抓人的画面。
此时的汉武帝年事已高,疑心成病,觉得任何人都可能在害自己,所有被抓的人都不敢诉说自己的冤情。
于是,年轻的汉武帝亲眼看到,在江充的酷刑下,成千上万的百姓被施以铁钳烧灼之刑,不少人当场死去。
年轻武帝拽紧了手中之剑,没有人比这个时候的他更爱护自己的百姓,更想让百姓们抬起头来,于是不顾一切去打匈奴。
可是,自己晚年竟然会变得如此昏庸?
这个叫江充的,该死!
时空之镜又出现江充让人把一些木偶悄悄放入太子和皇后寝殿中。
他让人大肆挖掘,并搜出了许多木偶,以及一封大逆不道的丝帛。
再之后,年轻武帝亲眼看到长安城内血流成河,再见的是亲儿子的尸体,以及自杀的皇后。
“不……不!”
年轻武帝看向已经长大的刘据,忍不住伸出手去,却见时空之镜停止。
“这就是朕的晚年?”
汉武帝从伤感、震惊之余走出,冷视着江逸道。
江逸点头:“是的,但是一切还来得及改变。”
“陛下即将漠北大胜,这是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之一,但由于长年打仗,百姓们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朕知道了。”
汉武帝并没有都说。
江逸知道,类似这样的谏言,肯定有一些官员向他提出过。
汉武帝征伐天下的心,更不会因为后世的一句劝谏而改变。
“但你说的这场大乱,朕是要极力避免的。”
汉武帝肃然道:“从这一刻开始,大汉将不会再有巫师能够进入长安,这将成为大汉铁律。”
“后世----”
汉武帝忽然,顿了顿。
“晚辈在。”
“朕是否,害了大汉?”
汉武帝转过身,让江逸看不到他的神情。
“一场动乱竟然死了那么多人,朕这半生都未曾害过百姓,却在晚年做了那么多糊涂事。”
“大汉的根基,是否因朕动摇?以至于你选择来朕年轻之时,而并非朕晚年。”
“陛下何须妄自菲薄?”
江逸郑重道:“陛下虽有过,但亦有盖世之功!”
“而且在您之后,会出现了一场大盛世,名为昭宣中兴之治,一个是汉昭帝刘弗陵,以及您的曾孙刘病已创建。”
江逸为汉武帝介绍道:“尤其是刘病已,他是未来的汉宣帝刘询,在他统治的二十五年中,大汉的政治、经济、外交、军事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并彻底降服了与大汉对峙多年的匈奴!”
“彻底降服?”
汉武帝双眸仿佛闪烁着火炬,得知并非由自己降服,但江逸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惆怅的模样。
这让他有些好奇。
汉武帝似乎从江逸脸上看出了疑问,淡笑道:“这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后世强盛而开心的?”
“若朕没有猜错的话,朕之所以免于亡秦之祸,就是因为他们吧?”
“是的,他们都是大汉历史上十分杰出的帝王,是中兴之主。”
“刘询更是让大汉朝雄霸四方,并在定胡碑上刻下一句千古名言!”
“何句?”
汉武帝翘首问道。
江逸肃穆朗声道:“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好!”
汉武帝忍不住赞叹道:“这才是朕的子孙该有的气节!”
“这才是我们大汉的皇帝!”
汉武帝奋挥袖袍,阔步走到殿外,抬头望向了当空之日:“朕只将天下放在了地图上,然而朕的子孙,却将目光放在了日月所及之处,足可谓大魄力!”
“陛下,大汉的将军也了不得!”
江逸站在汉武帝身旁,慷慨激昂道:“除了陛下有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将领之外,刘询治下平定匈奴的大将军陈汤,当时亦回了一句话,在后世广为流传。”
“哦?”
汉武帝微微挑眉,展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他并没有被晚年的事情击垮,也没有过度沉浸在丧子丧妻的悲痛之中。
因为这些事情到底没有发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