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几乎穿透左臂,虽然弹头已经被拔出,但是伤口四周的肉全部外翻,溃烂而且开始发黑,这说明子弹上面还填装了毒药,这是存心要置之死地。
伤口估计已经有几天的时间,周围的皮肤也变成了黑青色,如果再不处理解毒,龙浩宇的这条手便废了。
陈艾榆看着男人狰狞的伤口有些发抖,心疼,害怕,焦虑各种情绪翻涌,让她有些发懵。
她虽然学医,但是和老师学过怎么用药,还有给手上的小鸟包扎过伤口,可是这样凶险的情形根本没遇到过,从来没有实践过真正给人处理伤口。
只有了一瞬,陈艾榆便冷静下来,在怀里掏出老师给的药,倒出来几粒,她手有些发抖,将几粒药丸全部喂给了龙浩宇。
随即起身将洞里的火烧的更旺些,好让视线变的更清晰,然后将她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包扎用的绷带、止血的药、还有酒精什么的都有……
把酒精拿起来冲洗过匕首,用绷带缠住龙浩宇的左臂以免出血过多,又给龙浩宇打了一针麻醉药,准备好一切之后,开始挖掉他胳膊上腐烂的肉,然后给他解毒。
刀子划下去,一股黑血一下子冒出来,陈艾榆手颤了颤,脸色雪白,稳了一下心神才继续。
即使是打了麻醉药,因为剂量不够,所以龙浩宇还是非常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牙关紧咬,闭着眼睛轻哼出声。
“很快就好。”陈艾榆拿出毛巾给龙浩宇擦了一下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
龙浩宇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陈艾榆,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手术刀,声音嘶哑,“你在做什么?”
“给你治疗。”陈艾榆看到龙浩宇醒过来反而更担心,“不要动。”
说完,继续还没有完成的切肉。
“啊。”龙浩宇猛的咬牙后仰,几下便疼晕了过去。
然而他神志虽然不清醒,但是因为麻醉药的剂量不够,痛觉却是有的,等刀子割在肉上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要弹跳而起。
陈艾榆立刻压住他,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立刻俯身贴在他唇上,含糊道,“龙浩宇,求求你,别出声。”
龙浩宇瞬间安静下来,半眯着眼睛,似醒未醒的看着她。
“你又占我便宜。”龙浩宇哑着声音道。
“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别出声,否则我还要占你便宜。”陈艾榆威胁的道了一声,将刀子消毒后,专心的去给他治伤。
龙浩宇疼的浑身抽搐,不知道是不是陈艾榆的话起了作用,他强行忍耐着,实在忍耐不了,便将陈艾榆给他擦汗的毛巾咬在嘴里。
陈艾榆剃干净了腐烂的肉,俯下身清理毒药,如果毒清不干净,即便包扎上也会腐烂。
温温凉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像是一股清流自伤口淌入,流进他的血脉之中,从此融入他的生命,在无法割离。
龙浩宇半躺在草堆上,冷汗从额角流下来,半眯的长眸幽深似夜,一瞬不瞬的看着陈艾榆给他吸出毒血。
直到血变的鲜红,陈艾榆才停下,拿出治疗伤的药撒在伤口上,然后便开始缠白色的纱布。
她手上都似乎血,脸上也是血,一双眼睛却晶透专注,认真的样子让人怦然心动。
“好了。”陈艾榆将纱布打了一个结,如释重负,抬头,却见龙浩宇一声不吭,早已经昏死过去。
陈艾榆又拿出老师准备的药放进他嘴里含/着。
龙浩宇紧闭双目,睡的很沉,虽然因为流血过多面色仍然苍白,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青灰色,说明毒已经清干净了。
陈艾榆将他平躺放在干草上,用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男人五官分明俊朗,只是面部线条硬朗,加上他平时不爱笑,所以看上去很凶,很冷,此时男人睡着了,反而看上去柔和无害。
陈艾榆一点点给他擦拭眼睛,鼻子,目光温柔缱绻,这个样子的龙浩宇,随便她看,随便她摆布,如果不是环境不对,如果不是他受了伤,还是挺让人激动的。
毛巾擦到男人眼尾的疤痕上,陈艾榆手指放轻,好像他还会痛一样,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那道疤,心里突然疼起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给男人擦拭干净,又帮他整理了衣服,陈艾榆退到一旁,让他安静休息。
伤口处理的比她想象的要好,这一晚只要不发热就好。
陈艾榆不敢睡,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看一眼昏睡中的男人,这样守护者他,心里无比的踏实。
夜已经很深了,洞外那些脚步声远去后,整个云浮山似乎都进入沉睡,寂静,空旷。
陈艾榆紧张了一天,此时松懈下来才发觉浑身都疼,脚疼、腿疼、头也疼,眼皮打架,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
她的人生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劳累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