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珍惜药材,所以竟管地势很是复杂,道路异常难行,还是有人为了丰厚的收入,甘愿冒险。一年四季都有进山的人,这其中不乏闻名远道而来异地采药人,所以这平坝镇十有八九的客人,都是长期租住的采药人,和药村商贩。
难怪这家客栈的伙计看着郁清尘这一行人又是和尚,又是儒士还有江湖人士的队伍时一脸诧异。
“诸位客官也是来找药材的吧?”
伙计热情招招着他们进屋,眼珠子却不停在郁清尘上打转。
“哪儿来那么多话?快安顿好房间,再整些酒菜来,爷爷饿了!”
龙山一挥斧子,吓得那伙计忙捂上了嘴巴,也不敢再看郁清尘。
郁清尘这一路几乎一言未发,她冷冷扫一眼龙山和小伙计,好像他所说的事根本与自己无关。
这种客栈极是简陋,一般采药人都会住在一通铺,很多人共处一室。郁清尘是女子,剩下的唯一单独的房间,自然是给了她。
安顿好之后郁清尘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独自在狭小的房间里,昏暗的油灯下她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将猎鹿放在床榻上,手有些颤抖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眉头微微皱起。她无力的扬起手想将瓶子扔掉,手到了半空中却又停了下来。
“哐哐哐。”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郁清尘收起瓶子有些费力的来到门边。
“谁?”
“少主,是我,大和尚。”
缘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郁清尘一拉开门,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少主!”
缘起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上前一步将郁清尘扶住。
“大和尚……”
郁清尘无力的扯动一下嘴角,声音细若游丝。
缘起急急将郁清尘扶到床边,苏晓韵也随后走了进来。
“清清,你怎么了?”
“苏伯伯,芙蓉断魂散十二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
“清清,你不要服用虞美人,苏伯伯一定会找到办法医治你。”
苏晓韵看着郁清尘脸上神情很是复杂,他上前一步扶郁清尘坐起,不由分说的聚气于掌心,散于指尖。循经络穴道,运气透穴。
“我先用内力将这毒性压于焦下,近些时日你切莫强行动用内力,莫让毒性蔓延,容我些时日,定能找到医治之法。”
郁清尘感觉若有若无的气流,游走于经脉之中,倾刻之后,体力渐渐恢复。
“苏先生为少主甘损内力,大和尚感激不尽!”
“故人之女,如同骨肉己出,这又算得了什么?”
苏晓韵抹去自己额头的汗珠,转身一脸关切的看着郁清尘。
“多谢苏伯伯,这是他们给我的解药,苏伯伯拿去细究,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苏晓韵一番话让郁清尘心不免生起一阵波动,亲人逝去,爱人分离,让初涉尘世的她有点不堪重负。换作一般女子大哭一场或是诉之人倒也会轻松些,偏生她所有都埋在心里。清冷的外表下,实则也是一颗热切柔软的心脏。她朝苏晓韵和缘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言谢,只将手中瓷瓶递到了苏晓韵手上。
郁清尘逐渐恢复,苏晓韵和缘起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俩人分坐于简陋的方桌两边,显然没打算立刻离去。
郁清尘见状正身坐好,开始调理内息。可是脑子里一直闪现着某个身影,让她心神不宁,体内气息总难聚集。
“少主,你此心神不安,真气怎能由意而发?若绯姑娘不会有事的。”
缘起一语说中郁清尘心事,倒叫她有些难为情。闭起眼睛也不去应缘起的话,再此收敛心神运气调息。
缘起和苏晓韵这两个男人却孩童般的相视一笑,摇摇头,开始闲聊。
“缘起大师久居锦城,对芙蓉堂了解有多少?”
多年来的警觉让缘起对郁姓之外的外族人都有一种防备。但是他为救郁清尘甘损内力,让他对这位江湖中颇有些名望的神算苏先生多了几分信任。况且他和郁一念关系非同一般,也就少了些顾虑,当然言语之间还是有所保留。
“芙蓉堂在锦城的秘密活动是从今年初才开始的,在家主来书之前,锦城的气氛就不对了。接到书信后我们才暗中查访的,却怎么也查不出眉目。锦城的连环案的凶手,以为是个突破口,交手之后却发现他亦正亦邪,根本探不出什么。”
“如此说来,咱们对芙蓉堂在锦城的势力,是完全不了解的。”
苏晓韵听着缘起的话,神情突然变得很是复杂。
“那……”
“谁?”
苏晓韵还要说什么,话没说完,突然缘起大喊一声,警惕的奔到了门口,后面的话自然都隐在了一丝紧张之中。
苏晓韵也急急上前。
郁清尘却没有动,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曾听见。她睁开眼,看着眼前两个奔向门口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打开房门,却是空无一物。只几个采药晚归人背着药篓进了大门,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大师听到了什么?”
“许是猫儿。”
“大师耳力不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