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听沈大郎打圆场,本想就势下坡,谁知道这个李家二公子如此蠢笨,跟他堵上气了。
“我着实教不了二公子你,过后我会找院长禀告实情,相信李将军也不会强人所难。”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方才真慌了。
他才捅了大篓子,在家躺了许久,好不容易能出来了,今日若是又被学院拒收,他怕是又要被他爹禁足了。
马车里的李老夫人这会儿坐不住了,让人扶着下了马车,将她搀扶到老先生跟前。
见到老先生,她先行了一礼,这才带着讨好的笑容对老先生道:“方儿不懂事,还望老先生莫有跟他一般计较。”
李方咬牙:“奶,你不用求他,京城书院多得是,他家不行,总归有愿意收我得书院。”
车子里的陈小桑听得在心里直摇头。
这个李方,可真是惹事精。
她从李家的大马车里出来,跑到沈大郎身边,小声鼓励他:“大郎哥,你要安心考试呀。”
“我知道。”沈大郎抓紧了那道符。
难得的机会,他肯定会好好把握。
李老夫人“哎哟”一声,抓着李方便絮叨上了。
“方儿啊,你可不能再闯祸了。”
李方不满地别开脸,凑巧正对上陈小桑和沈大郎。
他恼火:“看什么看!”
专程来看他笑话的么。
陈小桑冷哼一声,双手扶着沈大郎的脸别过去。
“大郎哥,我们不理他。他不听话,进不了学院是他丢人。”
沈大郎“嗯”了声,别扭地将她的手扒拉下来。
李方气得不行, 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瞪眼。
老先生叹口气:“老夫人,不是我与他计较,实在是他过于顽劣,我可教不好他。”
“正因为他顽劣,我们家拿他没法子了,才送来学院求老先生教导。”
老太太连声求老先生。
老先生推辞不了,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他冷冷瞥一眼李方,道:“念在老夫人一片爱子之心,我便再给你机会试试,望你好自为之。”
得到老先生松口,老夫人高兴地连连感谢,还把李方喊过来,催促道:“还不快谢谢老先生?”
李方再不懂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拂了他奶奶的脸面。
他双手抱拳,对着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毫无感情地感谢老先生。
老先生淡淡应了一句,便道:“都跟我来吧。”
说完,拿出钥匙打开门前的锁。
沈大郎和李方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屋门被从里头拴上了。
李老太太松了口气,好歹应付过去了。
只是,孙子这么下去,总归不行。
李老太太将陈小桑招到跟前,笑着道:“让小桑你见笑了。”
陈小桑摆摆手:“我早见过啦,二公子还没长大呢。”
这话可把李老太太给噎着了。
李方都二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没长大呢。
倒是李家太太跟着附和:“家里他最小,总是娇惯着。不过他只是性子直了些,本性不差。”
“总也不能一直娇惯着,他不小了。”李家老太太不动声色道。
“别人像他这般大的,都已经能独自支撑家业了。”
李老太太虽然也娇惯李方,可她心里明白,这个孙子这么下去不得行。
她也不顾儿媳妇就在一旁,对陈小桑道:“往后,你若是撞见方儿不对的地方,直接跟他吵。”
李老太太笑道:“我家小孙子,可指望你了。”
陈小桑当然不愿意接这个活儿了。
她跟李家又不熟。
更要紧的,她还有她自己的事儿要忙活呢。
陈小桑满脸为难:“可是我要学医,还要给人看病,碰不上李公子。”
李家老太太惊奇:“你在学医?师从何人?”
陈小桑摇摇头,叹口气道:“我师父不让我说。”
这话一出,李家老太太对陈小桑更是高看了几分。
一般都是高人,才会隐姓埋名。
她笑道:“往后有空了,多来我家玩,我家有很多好吃的。”
陈小桑先应下来,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家老夫人越聊越起劲儿,最后干脆又把陈小桑带到自己的马车上,给她上了不少好吃的糕点。
沈大郎从进屋子后,一直便没出来。
到吃午食,也没见着屋子里有什么动静。
李家夫人心疼地嘀咕:“考试竟要这么久,连午食都不吃的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方儿还年轻,一两顿不吃没事的。”
说是这般说,李家老太太还是够着头往外看。
陈小桑便觉得李家果真没考过试,竟然都不知道他们一考试便不会出来。
还好,大郎哥带了包子。
屋子里的李方肚子“咕噜噜”只叫,看着眼前的问题都是打转的。
正饿得厉害,他听到油纸包被拆开的声音。
抬头看去,老先生正拆开油纸,拿了饼子出来吃。
若是以往,李方肯定是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