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过后,不就了解了?”他说完就又要去做坏事。
“不,我觉得,我只是敬重你…”
沈言奚努力地寻找台词,最后总算为自己适才的表演找了一个借口。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眼眸中略过一丝失望,以前,这个女人天天跟在他后面偷看,别以为他不知道。
可现在呢?
“以前的我…已经记…记不起来了…”她尽量表现得像说别人的事。
“…”
他还是像上次一样,没有勉强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她有些抵抗,不过,比起上次在清泉寺的拳打脚踢,已经温和多了。
毕竟,今夜得听话。
另外,有了上一次,言奚倒也信得过空悫的为人,何况,这被衾,比起牢里简直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轻薄凉快,还带着香,又没有蚊虫,床上也柔软舒适。
须臾,她便酣然入睡了。
像一个孩子,依偎在亲人的怀里。
哪里知道,他用了多少内力,才把不必要的心思杀了下去。
这时,他找了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脚踝处,在烛光下,看到她的胳膊上也有旧伤,还有一些蚊虫叮咬的红点,估计身上也有,心口莫名地又被刺了一下。
这个女人,看来过的不好。
他抱着她,忽然感到她胸口处有纸笺,他悄悄抽了出来,打开,顿时大惊,手指剧烈地颤抖,眼泪流了下来,此世,他总共就流过几次泪。
一是为母后,二是为沈言奚。
此刻,再睹亲人遗物,他情绪很难控制,俯下身子,趴在母后的手记上,任胸口的洪流肆意猖獗。
母后?
这个女人为何会有母后的遗物?
他摇醒了她,切声问道。
“快说,这个哪里来的?”
“什么呀?”
她刚刚睡下,正迷糊着呢。
“母后的遗迹,为何会在你手里?”
“偷的啊。”她随口答道,准备再次躺下。
他扶住了她的双肩,她双眸还是闭着的。
“在哪里偷的?”
“我要睡觉。”她本能地推开他的大手,呓语道。
“说了再睡,要不然我不救你出大牢。”
他知道她今晚叫她来的心思,便趁机说道。
“栖霞山,思陵…你真的要救我呀…”
她听了救她的话,瞬间激灵了不少,顿时乖乖地回道。
“栖霞山…思陵…”
空悫放下沈言奚,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言奚歪着脑袋,迷了数秒,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声喊道:
“你不能丢下我,你说过救我的!”
可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她趴在床上,顿时没有了睡意,这明晨,狱吏发现她私逃回了王府,还不是死罪。
要不再回去?
可是,咋回呀?
她顿时犯起了头疼。
如果唤了魏无羡,估计他也不会把她放到牢里呀,难不成,跟魏无羡私奔?
私奔?
沈家就更五雷轰顶了。
“你个臭空悫,你个不讲信义的大坏蛋,你害死我了!”
言奚躺在床上,不断地大骂。
而今,她只有一个计策,就是去净泉寺,伪造被空悫劫持了。
估计皇上才会息怒。
可是,她看看窗外,月明星稀,这深更半夜,自己孤身一人,去山上寺院,还不得被野狼吃了。
最后,她决定睡到寅时再说。
然后又睡了。
另一边,空悫来到栖霞山思陵,借着月光,找到了母后的陵寝,当然也看到了墓碑上那个人的名字,和母后是一起的。
他坐在墓碑前,宛如一段木头,只有泪水在一点点模糊着英俊的容颜。
往事一幕幕,再次在她眼前浮现。
那个冰冷的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面前的男人,他不相信,有这么痴情的一面。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对自己的女人刺下去。
他找到机关,走了进去,那个沈言奚能偷,说明可以打开。
里面,他以高深的武力,顺利闯过了几道关口,来到母后面前。
十载了,再次见到母后,他以为会见到一堆白骨,可当再看到这亲切的容颜时,他跪在了地上。
也许那个女人说的对,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他逃避了十载,可最终还是走不出来。
“母后,皇儿不孝。”
他沉痛地说道,这句话,他埋在心里太久太久。
就在他跪在地上,低声痛哭时,忽然看到了一个东西,红红的花蕊,像手掌的形状,双手托向天空,仿佛在做着虔诚的祈祷。
擎花?
是沈言奚要回的那个,怎么会在此?
空悫将那朵擎花,捧在了手心。
只见里面放了一张小小的纸片,里面写着两行小字,秀气,美丽,还带着几分苍劲。
“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