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焕章这次与皇甫淳的会面,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是忠,到底该忠于谁?在此之前,他还真跟吴子玉的想法差不多,虽然没有吴子玉那样的愚忠,可在他心里似乎也是觉得对待老长官老上级应该要服从加跟从。可经皇甫淳那样一说,他觉得很有道理,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年的岳飞不是那样愚忠,南宋会啥样?
没有吴子玉掣肘了,曹锟和吴景镰进一步的加紧对黎黄陂的逼宫了。如果不是在年前又出了幺蛾子,黎黄陂可能就会在过年的时候被逼下台了。
说,这都马上要过年了,又能出啥幺蛾子啊?唉!在民国初年那会儿,除了军阀混战外,这文官也是狗咬狗,内斗的紧。如果罗文干的事情就此打住,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可在那个时代,爱搞事的可不是只有吴景镰这些人,还有其它的人,其中就有一些不被各个派系看上眼,却在早年革命党中有点名气的人,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所以,他们要不断的搞事蹭热度。
他们王宠惠的内阁终于扛不住了,就在吴子玉宣布不再“干政”向曹锟服软的第二天,王宠惠辞职了,他的辞职也就意味着内阁的总辞职,可事实上却是有人走有人留。黎黄陂挽留不了王宠惠,却是把时任外交总长的汪大燮给挽留了,让他暂时署理内阁总理的职务,而跟汪大燮一样没走的就有一个政客彭允彝。
说起来,这个彭允彝来,早年在日本留学时,可以说还算是中规中矩,也参加了进步党革命党,在辛亥革命时期,也是跟着没少呐喊,到了民国十年的时候,总算是混出点名头了,连续当选为议员,在王宠惠组阁之前,其实这个彭允彝已经就任民国教育总长了,可以说他就是个官迷,当然,也有人说他沉迷教育。
从1922年初,到王宠惠辞职,已经连续换了五任总理,而彭允彝这教育总长的位置就没变,一年多来,他是使劲的想在京城的大学里安插自己的人,对江浙佬蔡鹤卿是横看不顺眼竖看不舒服,其实,文人相轻在那个年代还真是盛行。
如果仅仅就是文人相轻,大家打打嘴把官司,那也无伤大雅,还可以说是一种学术争论,可这彭允彝他不是真正的文人啊,他在日本留学学的是啥?先后进入日本警监学校和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科学习,看看,凭他这上的学校就能看出其心思,不是想着整人,就是想着当政客,哪里有一丝丝的搞教育的影子?
罗文干失去了在衙门里上班的职位,可罗文干是有才学的啊,本身就兼着大学里的教授,那边不留爷,人家就去大学继续教书呗,可以说是进退自如。
你罗文干能下台去教书,可是彭允彝没那本事啊,要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想要在教育界给自己留后路,他必然要利用手上的权利去大学里搞事情。
在彭允彝看来,北洋政权的最后舵把子肯定就是曹锟,而满京城里的政客都知道,吴景镰之所以那样配合曹锟搞事,目的也就是要去做内阁里的那把椅子,而吴景镰最近打击的谁?是罗文干啊!可罗文干现在好不样的在大学里当教授?这要是被吴景镰记恨上,自己的教育总长的位置肯定就不保啊。
于是,彭允彝也不管什么过年了,硬是在年底之前,再次向司法部门交涉,坚决要把罗文干收押逮捕,而此时的吴景镰、曹锟等人早就把罗文干的事情忘记了,临时搭建的内阁里也没人反对,于是,罗文干再次被捕入狱。
叫人闹心的是,彭允彝这次抓罗文干的理由太过荒唐了,用意也太过明显了,他以“整顿校风”为名,一方面伙同曹锟控制的警察总监把罗文干再次抓起来,一方面又向各大学安插自己的亲信,顿时把大学里搞的乌烟瘴气。
蔡鹤卿是什么人啊?从满清到民国,虽然是一介文人,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那是少有的铮铮铁骨,你彭允彝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在教育上夹带私货?他立即提出了辞职,对外声言,“不愿与彭允彝这样苟且之人为伍”。
消息一出,顿时在学生里炸了庙,蔡鹤卿的威望在学生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同时,罗文干案的前因后果早就大白于天下了,这个时候彭允彝拿来说事,其险恶之心当然就昭然若揭了,于是,来自各所大学的几千名学生走上街头,发起“驱彭挽蔡”运动。两次去众议院衙门请愿。
如果说,事情到这一步,曹锟手下能够平心静气的低调处理,那也不会出啥大事,仍然可以按部就班的去搞倒黎的活动,可曹锟安排在京城的两员干将其实都属于草包一类的人物,他们不仅没有去妥善处理,还派出了军警对学生进行镇压,结果,打伤学生三百多人,这下子事情就大了。
在那个时代,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未来的国家栋梁,你们这些丘八说动手就动手?就是在三年前的学生运动,当政者也没有出动军队啊,警察也就是抓了几个,可是没动手啊,好嘛!你这一下子打伤了三百多,顿时国内舆论大哗。
对学生直接动手,还打伤那么多学生,别说是舆论界了,就是一些使领馆的人也都纷纷出来发表看法,矛头直接指向了直系的舵把子曹锟。
“这个混账的彭允彝,他想干什么?生生的坏了老子的大事!”在保定的曹锟看了报纸后顿